2 邪惡之地伯爾凡加(第5/7頁)

“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的?”

“海豚代表許多含義,其中有一層隱含最深的意思是玩耍,就是頑皮的意思。”萊拉解釋道,“我知道這裏是指它的這一層意思,因為指針在那兒停了相應的次數,而且只有在這兒,它的意思才清晰起來。頭盔的意思是戰爭,跟海豚聯系起來,它們的意思就是假裝打仗,不是真打。嬰兒的意思是——它代表困難——也就是說,韃靼人很難發動進攻。錨是在解釋原因,因為他們會像錨索那樣被拽得緊緊的。你看,我就是這麽看出來的。”

蘭斯柳斯博士點了點頭。

“了不起,”他說,“非常感謝,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然後,他奇怪地看看法德爾·科拉姆,又看看萊拉。

“能不能再請你演示一次?”他說,“從這扇窗戶望出去,你可以看見一個院子,墻頭上有不少雲松枝條。其中一根曾經被塞拉芬娜·佩卡拉用過,其他的則沒有。你能找出她用過的是哪根嗎?”

“當然能!”萊拉說。她向來喜歡顯擺,於是便帶上真理儀,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出去。她急切地想看看雲松,因為女巫就是借助雲松來飛翔的,而她以前一棵雲松也沒見過。

當她離開之後,領事問道:“你知道這個孩子是誰嗎?”

“她是阿斯裏爾勛爵的女兒,”法德爾·科拉姆說,“她的母親是祭祀委員會的庫爾特夫人。”

“除此之外呢?”

吉蔔賽老人只好搖了搖頭。“不知道,”他說,“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她是個奇異、天真的小家夥,不管怎樣,我不願意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至於她是怎麽能看懂真理儀的,我無從知道,但我相信她說的話。怎麽了,蘭斯柳斯博士?關於她你知道些什麽?”

“在過去幾個世紀裏,女巫們一直在談論這個孩子。”領事說,“她們居住的地方離世界的交界處非常近,不同的世界在那裏被一層薄薄的幕布分隔開來。所以,她們能聽見神的低語,也就是那些在不同世界之間穿行的眾神所說的話。她們談到過一個像萊拉這樣的孩子,說她有一項崇高的使命,只能在別的地方實現——不是在這個世界,而是在非常遙遠的地方。沒有這個孩子,我們大家都活不了。女巫們就是這樣說的。但是,她在完成使命的過程中,必須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全然無知,因為只有在她不知情的狀態下,我們才能獲救。這一點你明白嗎,法德爾·科拉姆?”

“不明白,”法德爾·科拉姆說,“恐怕我還是不明白。”

“這就意味著,她可以不受任何約束地犯錯誤。我們只能希望她不犯錯誤,但我們不能給予她指導。有生之年能看到這個孩子,我很高興。”

“但你怎麽認出她就是那個特別的孩子?還有,你說的在不同世界之間穿行的眾神是怎麽回事?蘭斯柳斯博士,我聽不懂你說的話,當然我認定你是個誠實的人……”

但是,沒等領事回答,門開了,萊拉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拿著一小根松枝走了進來。

“就是這根!”她說,“所有的松枝我都試過了,我敢肯定就是這一根。”

蘭斯柳斯博士仔細地看了看,然後點點頭。

“完全正確,”領事說,“哦,萊拉,這很了不起。你很幸運,擁有這樣一個儀器,祝它給你帶來好運,一切順利。我想送你一樣東西,讓你帶著……”

他拿起松枝,折了一小枝給萊拉。

“她真的是用這個飛行的嗎?”萊拉敬畏地問道。

“是的,她用的就是這個。我不能把整根松枝都給你,因為我聯系她的時候需要用到它。但這一小段給你也足夠了,小心別弄丟了。”

“好,我會小心的,”萊拉說,“謝謝。”

她把它塞進自己的小手提包,跟真理儀放在一起。法德爾·科拉姆摸了摸那根松枝,像是要沾點兒好運似的,臉上露出萊拉從未見過的一種渴望的神情。領事把他們送到門口,跟法德爾·科拉姆握了握手,也握了握萊拉的手。

“祝你們成功。”他說。他在寒冷刺骨的空氣中,站在台階上,目送他們沿著小街漸漸遠去。

“關於韃靼人那個問題的答案,他早就知道,”萊拉告訴法德爾·科拉姆說,“是真理儀告訴我的,但是我一直沒說。是那個坩堝符號告訴我的。”

“我想他是在考驗你,孩子。但你很有禮貌,這樣做很對,因為我們也不清楚哪些是他已經知道的。關於披甲熊的消息很有用,要是沒有這個消息,我都不知道我們該怎麽辦好了。”

他們找到了那座倉庫——幾間混凝土庫房坐落在低矮的廢棄地皮上,稀疏的雜草生長在灰色的巖石和結冰的泥塘之間。一間辦公室裏,有個粗漢告訴他們,他們可以在那只熊六點鐘下班的時候去找他,但是得抓緊時間,因為通常他會徑直去艾納爾松酒吧後面的院子,在那兒,別人會給他一杯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