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約翰·昆西·梅耶斯回歸(第4/7頁)

“二十五歲了,夫人。難道我看上去憔悴得不像樣嗎?”他很驚訝地回答,並用另外那只手的手指拍了拍嘴邊的星形戒煙貼片。

“沒有,我只是想確定,在我告訴你我年長到可以當你母親的時候,我並沒有說錯!”

這條消息似乎絲毫沒有讓他覺得緊張,他反而把我的手擡到唇邊,熱烈地把嘴唇壓了上去。

“我很欣喜,我可以叫你媽媽嗎?”他低聲說。

尤利西斯站在喬卡斯塔後面,黑色的雙眼專注地看著那些沿著燈火通明的步道從河邊走上來的賓客。他不時地向前傾身,在喬卡斯塔耳邊低語。我用力把手從懷利手裏掙脫,然後拍了拍尤利西斯的肩膀。

“尤利西斯,”我說,同時有魅力地朝懷利微笑,“吃飯的時候麻煩你一定把懷利先生的座位安排在我旁邊,好嗎?”

“好的,夫人,我會安排的。”他向我保證道,然後立即轉身回去監視著那些客人了。

懷利先生誇張地鞠了個躬,不停地表達著謝意,然後被一位男仆驅使著走進了房子。我在他身後和藹地揮手,心想我在把叉子捅到他身上時會有多開心。

* * *

我不知道是因為幸運,還是因為周到的計劃,我發現自己坐在懷利先生和那位貴格會教徒赫斯本德先生中間,對面則是也不會說蓋爾語的亨特先生。在翻滾的蘇格蘭語海洋中,我們幾個組成了一個英語小島。

詹米是在最後時刻才出現的,現在坐在餐桌的上座,他的右邊是喬卡斯塔。我再次心想到底發生著什麽事情。我敏銳地注意著他,盤子裏放著幹凈的叉子,隨時準備行動,但是我們已經一切順利地吃到了第三道菜。

“赫斯本德先生,看到有你這種信仰的先生來參加這種晚宴,我真的很驚訝。這樣的無聊活動有沒有讓你覺得心煩?”在吃前面兩道菜時,懷利未能成功地把我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自己身上,所以現在他把身子從我前面傾斜過去,漫不經心地用大腿挨著了我的大腿。

赫蒙·赫斯本德微笑著:“即使是貴格會教徒,也必須吃東西,懷利朋友。而且,我有幸在許多次場合中受到過卡梅倫夫人的熱情招待,我不能因為她也熱情招待了許多人,就拒絕來參加這次晚宴。”他把注意力轉移回我身上,繼續我們之前被打斷的談話。

“你之前不是問過關於改革者協會的事情嗎,弗雷澤夫人?”他朝餐桌對面點了點頭,“我要把你的問題推薦給亨特先生來回答,因為如果說改革者協會擁有不錯的領導人,那麽這位先生就是。”

聽到赫斯本德先生的贊美之詞,亨特先生謙恭地點了點頭。他是位下巴尖細的高個子,盡管不是貴格會教徒,但他的穿著打扮比大多數賓客都更樸素。他和赫斯本德先生同行,都從威爾明頓返回位於偏遠地區的家中。我還記得特賴恩總督的提議,所以想要盡可能地搞清楚這個地區的事情。

“我們只是一個松散的組織,”他放下酒杯,謙虛地說,“實際上,我並不願意要什麽頭銜,我只是很幸運,擁有一個位置很方便開會的莊園。”

“聽說改革者都只是烏合之眾,毫無法紀,很可能對國王正式授權的治安官使用暴力。”懷利輕輕擦著嘴唇,小心翼翼地不去弄掉戒煙貼片。

“我們其實並不是那樣的,”赫斯本德插話道,口氣仍然溫和。聽到他宣稱自己與改革者協會有關聯,我感到有些驚訝,或許改革者協會的運動並不像懷利暗示的那樣充滿暴力、目無法紀。“我們只追求正義,而正義不是通過暴力就能得到的東西,因為暴力一旦出現,正義肯定就會落荒而逃。”懷利大笑起來,與他的紈絝習氣相比,那種笑聲顯得非常深沉和陽剛。

“正義顯然會落荒而逃!上個星期在我和法官道奇森先生討論時,他給我的印象就是這樣。先生,或許他認錯了那些闖到他的內庭裏把他打倒,然後拉腳後跟把他拉到街上的暴徒?”他朝亨特先生露出迷人的微笑,而亨特先生那張被太陽曬黑的飽經風霜的臉龐則變得通紅。他的手指在酒杯底部握得緊緊的。我滿懷希望地看了看詹米,他絲毫沒有要給我做暗號的意思。

“法官道奇森先生,”亨特確切地說,“是一個放高利貸的家夥,是小偷,玷汙法律行業,而且……”

我之前一直聽到外面有些吵鬧的聲音,但最終把它們歸因於與主屋隔著一條有頂通道的廚房裏發生的某種危急事情。然而,吵鬧聲現在變得更清楚了,我聽到其中有個熟悉的聲音,它讓我的注意力從亨特先生的指責上分散開來。“鄧肯!”我在座位上幾乎站了起來,身邊的人們也都好奇地把頭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