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蘇厄德醫生的日記(第3/6頁)

十月十六日

米娜的話還是一樣:浪花拍打、水流過的聲音,黑暗、順風。顯然我們抓住了時機,等“凱瑟琳女王”號來到的時候,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了。船要經過達達尼爾海峽,我們一定會聽到消息的。

十月十七日

我想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只等伯爵回到這裏來。戈達明告訴發貨人,他懷疑船上那個箱子裏裝著從他的朋友那裏偷來的東西,發貨人基本同意他打開箱子看看,不過一切風險由他自負。船主給了他一份文件,要船長為他上船後的一切行動提供便利,還給了他在瓦爾納的代理人一份同樣的授權書。我們見過那個代理人,代理人對戈達明爵士的親切態度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承諾全力幫助我們,這讓我們十分滿意。我們已經計劃好等箱子打開後要做什麽。如果伯爵在裏面,範海辛和蘇厄德就立刻砍下他的腦袋,用木柱釘穿他的心臟。莫裏斯、戈達明和我負責防止別人幹擾,如果需要用到武器,我們也都準備好了。教授說,只要我們能夠這樣處理了伯爵的身體,伯爵馬上就會化為塵土。這樣就算有人懷疑我們謀殺,也不會留下不利的證據。但是如果他沒有化為塵土,我們就會因自己們的行為而被審判,也許有一天,這份手稿會成為我們這些人的罪證,從而把我們送上絞刑架。對於我來說,只要有時機,我就一定要抓住。為了達到願望,我們不能放過一點機會。我們已經跟一個官員講好了,只要一看到“凱瑟琳女王”號,就派一個信使告訴我們。

十月二十四日

已經等了一個星期。戈達明每天都收到電報,內容一樣:“沒有消息。”米娜催眠時的回答也是一成不變:“浪花拍打、水流過的聲音,桅杆咯吱直響。”

電報,十月二十四日

魯夫斯·史密斯,勞合會,給戈達明爵士,由瓦爾納副領事H. B. M.轉交。

“‘凱瑟琳女王’號報告,今晨經過達達尼爾海峽。”

蘇厄德醫生的日記

十月二十四日

我真想念我的錄音機!我討厭用筆寫日記,但是範海辛說我必須寫。戈達明今天收到勞合會發來的電報時,我們都非常興奮。我現在知道在戰鬥中聽到進攻信號時是什麽感覺了。哈克夫人和我們不一樣,沒有顯出一點興奮。這也不奇怪,因為我們特別小心不讓她知道任何消息,也不在她面前表現出興奮的樣子。如果是以前,無論我們多麽留心瞞著她,我都敢肯定她一定會注意到,但是在過去三個星期裏,她變了很多。她變得越來越了無生氣,雖然她看起來身強體健,臉色也恢復了紅潤,範海辛和我都很擔心。我們經常和她談話,但是我們沒有和別人提到我們的擔憂。如果可憐的哈克知道了我們的憂慮,他會心碎的——他的精神會崩潰。範海辛告訴我,在她被催眠時,他仔細檢查了她的牙齒,他說只要她的牙齒沒有變尖,她就還沒有發生變化的危險。那種變化來臨的時候,一定會有一些前兆!雖然我們沒有討論過這種事,我們都知道會有些什麽前兆。我們面對任務時一定不能退縮,雖然想到這個任務就覺得很可怕。“安樂死”是個好詞,讓人覺得安慰!我感謝發明這個詞的人。

按照“凱瑟琳女王”號從倫敦一路駛來的速度,從達達尼爾海峽開到這裏,只需要二十四小時。它應該在早上靠岸,不可能再提前了,所以我們都打算早點睡。我們會在一點鐘起床,做好準備。

十月二十五日,中午

還沒有船靠岸的消息。哈克夫人今天早上在催眠中說的話和以前一樣,所以我們隨時可能接到消息。我們這些男人都十分興奮,除了哈克,他很冷靜,手冷得像冰一樣。一個小時前,我發現他在磨他那把總是隨身帶的廓爾喀大刀的刀刃。如果這雙冰冷堅定的手握著這把廓爾喀刀砍到伯爵的喉嚨,伯爵可就夠戧了。

範海辛和我今天都特別留心哈克夫人。中午前後她進入了某種呆滯狀態,讓我們很是擔憂,雖然我們沒對其他人說,但還是悶悶不樂。她整個上午都十分不安,所以我們聽說她睡了,剛開始還很高興,但是當她的丈夫無意間提到她睡得很熟,叫都叫不醒,我們立刻到她的房間裏去看究竟怎樣。她呼吸自然,看起來安詳平靜,於是我們一致認為她還是睡著了最好。可憐的女孩子,她需要忘記的東西太多了,如果睡眠能帶來遺忘,那麽睡著對她是有好處的。

後來

我們的意見是正確的,睡了幾個小時後,她醒來時容光煥發,比前幾天精神好多了。在日落的時候,她和往常一樣進入催眠狀態。她說伯爵可能正在黑海上,正在匆匆趕往他的目的地。他是在走向死亡,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