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早晨(第4/5頁)

“我是瑪麗・馬隆,”她說道,“你們兩個餓了,你們看上去快餓死了。”

她轉向她身邊的那個動物,發出一些像唱歌和嗚嗚響的聲音,邊說邊動著胳臂。

那動物立即走開了,然後其中一些從附近的房屋裏拿來靠墊和地毯,把它們鋪在附近的一棵樹下的堅實的地面上,濃密的樹葉和低垂的樹枝形成涼爽和芳香的樹陰。

他們一舒服下來,主人就拿來裝滿牛奶的木碗,牛奶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檸檬的澀味,有奇妙的提神作用,還有像榛子一樣的小堅果,但卻有著更加濃的奶油味道,和從地裏摘下來的蔬菜做成的色拉,奇辣的葉子與柔和的流著奶油一樣的汁液的厚葉子攪拌在一起,小小的櫻桃大小的根莖,味道像甜胡蘿蔔。

但是他們吃不了多少,太油膩了。他們那麽慷慨,威爾不想拂他們的意,但是除了飲料以外,他能夠下咽的只有一些稍微烤焦了的像薄煎餅或玉米粉圓餅的扁面包。這種面包既簡單又有營養,那是威爾惟一能吃下去的。萊拉每一樣東西都試了一點,但是像威爾一樣她很快就發現一點點就完全足夠了。

瑪麗盡量不問任何問題,他倆經歷了在他們身上留下深刻烙印的過去:他們還不想談及。

於是,她回答了他們有關穆爾法的問題,簡單地告訴他們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接著她走開了,把他們留在樹陰下,因為她看見他們的眼瞼耷拉下來,他們的頭在一下一下點著。

“除了睡覺你們現在什麽也不用做。”她說。

下午的空氣溫暖寧靜,樹陰散發著催眠作用,四周充滿蟋蟀的嗚叫聲,喝完最後一口飲料不到五分鐘,威爾和萊拉都進入了熟睡。

他們是兩個性別?阿塔爾吃驚地說,但是你們怎麽分別得出來?

這很容易,瑪麗說,他們的體形不同,走路的方式也不一樣。

他們比你小不了多少,但是他們斯拉夫少一些,什麽時候那才會到他們身上?

我不知道,瑪麗說,我想很快就會了吧,我不知道它是什麽時候到我們身上的。

沒有輪子。阿塔爾同情地說。

她們在菜園子裏除草,瑪麗制作了一把鋤頭以免去彎腰,阿塔爾用她的鼻子幹活,所以她們的談話是斷斷續續的。

但是你知道他們要來。

是的。

是那些棍子告訴你的嗎?

不是。瑪麗說,臉紅了。她是一個科學家,不得不承認查閱《易經》已經夠糟糕的了,但這事就更令人尷尬了。這是一副夜晚的景象,她承認。

你不喜歡夜晚的景象,阿塔爾說。

不,我喜歡,但是直到現在我才相信它們,我清楚地看見那個男孩和女孩,一個聲音告訴我為他們做準備。

什麽樣子的聲音?如果你看不見它,它怎麽說話?

阿塔爾難以想像沒有鼻子的運動,怎麽可以把這個問題解釋清楚,並給它一個定義,她在一排豆子中間停下來帶著極大的好奇望著瑪麗。

唔,我的確看見了它,那是一個女人,或者是一個女性智者,像我們一樣,像我的世界的人,但是很老,又一點也不老。

智者是穆爾法稱呼他們的領袖的說法,她看見阿塔爾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她怎麽可能又老又不老呢?阿塔爾說。

這是一種修辭方法,瑪麗說。

阿塔爾甩了一下鼻子,消除了疑慮。

瑪麗盡其所能地繼續說:她告訴我說我應該期待那些孩子的到來,還講了他們什麽時候會出現,在哪兒出現,但是沒說為什麽,我只是必須找他們。他們受了傷,受了累,阿塔爾說,他們會制止斯拉夫離開嗎?

瑪麗不安地擡起頭來,不用透過那個望遠鏡查看她就知道陰影粒子正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快的速度流走。

我希望如此,她說,但是我不知道怎麽制止。

夜幕剛剛降臨,當做飯的火生了起來,第一批星星出現,一群陌生人來了。瑪麗正在洗漱,她聽到他們輪子的雷鳴聲以及他們激動的談話聲,趕忙從屋裏出來,一邊擦幹自己。

威爾和萊拉睡了整整一個下午,他們現在醒來,聽到了那個聲音。萊拉東倒西歪地坐起來看見瑪麗正同五六個穆爾法說話,他們正圍著她,顯然很激動,但是他們是氣憤還是高興,她分辨不出。

瑪麗看見了她,脫身過來。

“萊拉,”她說,“發生了一件事――他們發現了一樣他們解釋不清的東西,那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我得去看看,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我會盡快趕回來,需要什麽你就自己從我房裏拿――我得走了。他們很急――”

“好吧,”萊拉說,仍然因為睡得太久而迷迷糊糊。

瑪麗看了一眼樹下,威爾正在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