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4頁)

不待那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倒地,一道黑影沖出矮木樹梢,居高拉弓,三箭齊發。

唐逸幽雙眸一亮,是奉安國公府的人,頓時振奮返身殺敵。

噠噠馬蹄聲傳來,唐逸塵領著兩百騎兵包剿,後還有數千兵丁在行,藏在矮木從裏的兵丁亦得令沖出。前有強敵,後又有騎兵彎刀橫剮,馬蹄踐踏,加之防不勝防的暗箭,黑衣人再是勇猛也難敵。

唐逸璁、唐逸孜兄弟趕來時,黑衣人已露頹勢。

不過一個時辰,屍橫遍地,鷲鴉哀鳴。斬殺完最後幾人,唐逸幽、唐逸塵四兄弟仍不敢放松警惕,後撤兩兩背抵著背,掃視著四周。還站著的兵丁也是一般,壓抑著急喘的氣息,注視著周遭。

“徐博義呢?”挎著弓走出矮木叢的長須男,看向唐家兄弟。經歷了今夜這出,他更是慶幸自家盡早撂了底,皇帝人不出皇宮,但卻算無遺漏。

輕出一口氣,唐逸幽漸漸放松緊繃的神,扭頭回望長須男:“皇上派您來的?”

長須男彎唇:“是,”擡手向襟口掏出金冊。

雖還處黑夜,但金冊上的龍紋在月照之下還是很醒目。唐逸幽拱手向前:“恭喜了,”皇上能啟用奉安國公,那必是信了奉安國公府的忠心。

“徐博義在破廟。”

陳弦又何嘗不是興奮至極,小心收好金冊,握拳高舉,四散的兵衛立時動作查檢癱躺在地的那些同伴。

“你們怎麽來了?”唐逸塵調頭向兩個弟弟。

唐逸璁、唐逸孜長出一口氣:“爹讓我們來接應,”還好人都沒事。

聽這話,唐逸幽才松開的眉復又緊皺,上前一步:“京裏出事了?”

老三唐逸璁搖首:“不清楚,只是在五弟成親的次日,父親莫名去了一趟齊國將軍府,聽騰輝說在那動了大氣。”

齊國將軍府?扮作長須男的陳弦雙目一斂,鎮國公府同奉安國公府一般,都有好些年沒與齊國將軍府走動了,他怎麽這個時候上門?

唐逸幽眉頭鎖得更緊,垂目看向染了血的地,不知在思慮些什麽,沉凝了許久才挪動腿腳。

一行人回到破廟,見著橫躺在墻角的那十來具手腳戴鐵鐐的屍身,唐逸塵不禁皺眉,徐博義死了?

唐逸幽腳下不停,徑直入了破廟,走向城隍爺。

被拴著的徐博義瞪直雙目,兩眼珠子暴凸,脖粗面紅上下牙緊咬,正在試圖沖破被封的啞門穴。一道暗影投下,他頓時不動,隔了三息扭仰首上望,見是唐逸幽,不禁淚笑。

雖無聲,但唐逸幽能讀懂他此刻的心思:“讓你失望了,我活著回來了,”俯身解開他的啞門穴和鐵鐐,將人拉出。

看過站立在破廟中央的唐逸塵兄弟和長須男,撇過臉一頓,又忽地回頭,眼神定在長須男挎著的那把弓上。徐博義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可那弓上的紋路刻印等等,無不是在張狂地宣告著它的盛名。

雁鉞弓!

慢慢擡目看向弓的主人,長須黑痣,這是做了偽裝。徐博義按著浮現於腦中的面容比對著五官。眼睛沒有陳弦的大,還有一只眼皮往下拉,那應該是粘了什麽黏性的東西,鼻子倒是像……

“不用盯著我看,”陳弦開口道:“很久不見了,徐博義。”

是他,雖徐博義心中已有猜測,但確定了還是極為震驚:“奉安國公,陳弦?”

“是我,”陳弦上下打量著徐博義,不屑一笑:“皇上在京裏等你回去自辯。”

皇上?陳弦來此是受皇命,徐博義看著一丈外的人,無盡的悲戚上湧,苦笑不已:“唐逸幽,你說得對,他鬥不過皇帝。”費盡半生,那家才將奉安國公府、鎮國公府拉下,不料一回首,兩國公府竟再得重用。

“皇帝……哈哈……聖心難測啊!”

見徐博義這般,陳弦心一突,疾步沖去一把掐住其欲上擡的下顎,用力一拉卸了:“想死沒那麽容易。”

求死不能,徐博義瞠目狠瞪陳弦,突然大力掙紮。唐逸幽擡手下落,一個手刀劈暈了他。

因為懿貴太妃薨逝,皇帝這夜雖幾次情動難耐,但還是忍住沒亂來,只抱著皇後說著話,聊些幼時的事。

“那個要去幹正殿尋朕聊聊的小矮墩子,原是長在寧誠伯老夫人膝下,我說他怎麽和你這麽親?”

“彥哥兒和宏哥兒都是長在寧余堂,母親雖然在有些事上常犯糊塗,但於孩子跟前卻從不敢胡說。她也清楚自己差在哪,所以當初祖母提出要將哥兒養在身邊時,也是極願意。”

熱熱的氣息打在頸間,皇帝情不自禁親吻妻子的額,用鼻尖蹭她飄香的發:“寧誠伯夫人因姨娘得寵,自幼不受嫡母教,她倒是還有些自知,曉得教養不了後嗣。”

“臣妾也常在寧余堂,一來二去,與兩個年幼的弟弟就越發親厚。彥哥兒滿了三歲,便跟著祖母學給我準備生辰禮了。雖然每次都是金果子,但這份心意,臣妾是記著了。宏哥亦是一樣,母親對此倒也沒說過什麽,當然也有可能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