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萬事都有媳婦頂(第2/5頁)

等到所有人說個盡興,再從容出面,確實是能瞬間主控場面,但,在這種情境下,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李相悄悄對單一令道:“殿下以福壽膏換司空扶持這丫頭,司空當日還不樂意,如今瞧著可值得一扶?”

單一令捋須一哂,“是非且不提,但這份心性,殿下倒也沒虧了我。不過……”他悠悠道,“且看今日,她要如何脫了這是非罷。”

……

文臻上前一步,直到確定吸引了眾人目光,大家都收聲了,才笑道:“今日這一場面,何其熟悉。仿佛前些日子為人慶生,也發生過一次。”

眾人都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宴請並為步湛慶生那一次,當時遭遇陷害,被千夫所指。

眾人面面相覷,都明白這句話的雙關意思了,這不是暗示並警告今日之事很可能和那日國宴情形相似,小心翻轉打臉嗎。

燕絕的臉色更難看了,道:“你是在暗示有人陷害你嗎?烏海之上落海的數百百姓都是在陷害你和三哥是嗎?”

“殿下啊,”文臻笑眯眯地看著他,“您的思路真是廣闊。怎麽會有人陷害我呢?就好像當日國宴之前有人先給步世子灌飽腹茶一樣,那怎麽能叫陷害呢?那不過叫更進一步考驗啊。”

燕絕好像被針刺了一下,瞬間收聲,叉著腿不說話了。

眾臣:“……”

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文臻後半句話,已經笑吟吟又接了下去,“……所以今天的也不叫陷害,叫栽贓撒賴。”

“……”

林俞看樣子要跳起來了,被姚太尉一把架住,其余眾臣臉上神色五顏六色,忽然都覺得,傳說裏這位和宜王殿下關系不一般,現在看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起來溫溫柔柔嬌嬌小小的小女子,說起話來棉花裏滿滿的毒針。

燕綏今日依舊是不說話,但今日的不說話又和以前的不說話不一樣。像個老農一樣穩穩站在那裏,腿微微叉開,雙手攏進袖子裏,眯著眼睛,渾身都散發著吃軟飯漢子一般的滿足愉悅懶散氣息。

萬事都有媳婦頂。

管他朝堂攻訐急。

真好。

半晌,皇帝才終於開口,“文臻。好生說話。有什麽冤屈便說明,不必如此拿人戲耍。”

“是。臣不敢輕浮,實在是氣不過某些人信口雌黃顛倒黑白。”文臻向上一禮,道,“罪名既有二,臣便一一辨明。先說烏海撞船以致百姓傷亡一事。”她從袖中抽出一道奏章,一旁的太監便上來拿。

“陛下,這是建州刺史周謙的密奏,委托臣遞交禦前。其實也不能算是密奏,畢竟同樣的內容,周刺史也寫了一份,應該已經經由驛站抵達天京,只是不知道為何,那份奏章,似乎並沒有被應該看見的人看見。”

一旁,李相怔了怔,偏頭吩咐了身邊一個文官,是中書省的秘書,那人匆匆去了。

過了一會回來,搖了搖頭,李相臉色便不太好看了。

很明顯,周謙專門寫給朝廷匯報此事的奏章,並沒有進入中書省。在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的失蹤了。

文臻譏誚地笑一下,道:“臣對此也做了準備,因此請周刺史寫了兩份,請陛下娘娘和各位大人閱覽。”

她早就知道這朝中有暗流,對燕綏有利的可能會被卡,所以做了兩手準備。之前提醒燕綏不要急著舉薦周謙,也是因為她擔心回京後燕綏可能遭到彈劾,建州刺史是此事的重要證人,如果燕綏已經舉薦了周謙,就會被默認為燕綏門下,那這個證人的證詞可信度就會大幅降低了。

皇後向來是謹守本分不涉朝政的,聞言只笑著點點頭,不對那信張望,太子望著那信,臉上的微笑略略淡了些。

皇帝簡單看完,便命下去傳閱,眾人從單一令往下,依次傳看,除了幾個城府特深的老臣之外,大多人神色詫異,傳到姚太尉的時候,他皺眉草草掃了一眼,冷笑一聲,傳到林俞時,他跪在地下,梗著脖子不看。

鼎國公厲響在什麽時候都要發表評論的,看完便大聲笑道:“原來也沒什麽百姓傷亡啊。說得這疾風驟雨的,嚇死老厲。”

文臻道:“當日烏海之上,因為唐家船只設計古怪,殿下懷疑船中有船,為免令人員遭受太大傷亡,便在推測了船中船所在位置之後,命人搶奪唐船船舵,由季家以甲船船尖對船中船機關所在處進行撞擊,以瓦解唐船上可能對百姓不利的武器。而當時百姓都聚集在船頭船尾,遠離受撞擊的中心位置。所以陛下,娘娘,諸位大人,想來也看見周刺史統計的傷亡數字了。百姓幾乎並無死亡。”

眾臣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角度的解釋,紛紛交頭接耳,大部分人都覺得,如果真是這種原因撞船,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唐家本就是大家內心深處的假想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