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夫妻档所向披靡

商醉蟬:“……”

你還要不要臉了!

果然能幹出騎鯊這種事的女人,就不能是正常人!

但他此時也無法伸手去奪——雖然大家都在傳閱畫,畫又多,一時倒也沒人注意這裏文臻很快的動作,但是一旦搶起來了,那就太顯眼了。

好在女魔頭還有點良心,悄悄道:“以後江湖撈隨便你吃,永遠免單。”

商醉蟬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彈了彈最後一幅畫,文臻打開一看,便笑了。

此時畫已經大多傳看過一輪,文臻便問:“陛下,娘娘,諸位大人,覺得這些畫怎樣?”

皇帝“唔”了一聲,道:“不似有假,諸卿以為呢?”

單一令道:“這群像圖,栩栩如生,筆觸細膩,連旁邊兵丁臉容都描摹清晰,若說是憑空捏造,委實有些勉強。”

大司空為重臣第一,年高德劭,素來很少表態,但他表態,再加上皇帝的態度,眾人也都心中認可,因此都紛紛頷首。先前叫得最兇的禦史聲音也弱了許多,但猶自不服地道:“便不得已撞船,及時援救沒有導致百姓死亡,但受傷總有吧?而且姚夫人的死,總是千真萬確吧?”

他這麽一說,一直梗脖子跪一邊不看畫也不理會任何人的林俞猛地直起腰,大聲道:“陛下。人命何其重也!只死一人就不算有罪了嗎!”

“有罪。”接話的卻是文臻。

林俞詫異又警惕地盯著她。方才那一場,他已經領教了這位以廚子之身步步高升的女子的厲害之處,她不疾不徐,娓娓婉婉,行事也並不兇狠尖銳,但不知不覺間便掌握了整個朝堂的節奏,所有人都順著她的思路,將那亂成一團的結,慢慢打開了。

他害怕這張嘴再微笑著冒出一個讓人想不到的結論來。

這女子給人一種仿佛擡手便可翻覆風雨的感覺。

然而老天似乎並不明白他的警惕和畏懼。

“烏海之事確實有傷損。殿下一直在關注此事。已經傳令周刺史收集當日出海百姓名單,密切追蹤他們事後反應。並已經撥了宜王府今年的田莊收入送去了建州,作為對這些百姓的後續照拂費用,殿下有令,務必保證這些人身體沒有後患,如有人因此喪失生存勞作能力,則另撥銀兩撫養其與家中老小。絕不讓一人因為此事有所傷損流離。另外,臣於此事也有不小責任,當初是臣先邀請建州百姓上船共享喜宴,以至於百姓蒙難受驚。臣雖力量微薄,也應有所承擔,臣已經和周刺史談好,除捐出一年俸祿補償受傷受驚百姓外,稍後會在漳縣開江湖撈分店,經營所得將會全部捐給漳縣建造學堂書館所用。”文臻先說後續處理的事情。眾人紛紛點頭,都覺殿下這回總算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有了點人性,這樣的處理,實在不能說不妥當了。

燕綏看文臻一眼,似笑非笑。

他倒不知道自己何時會這麽瑣碎了。

這黑心蛋糕,又誆人了。

事情應該有做,但應是剛剛安排下去吧?

文臻接收到他的目光,彼此都是精明人,自然也明白燕綏意思,不過坦然一笑。

是啊,這些撫恤手段,今天早上她出門前才剛剛吩咐中文去辦呢。

但那有啥關系,在場這許多人,真有誰會去查這撫恤下發的時間嗎?

燕絕忽然道:“你說了這許多,聽起來冠冕堂皇,但姚夫人的事情呢?見死不救的事情就想糊弄過去?還是就是林大人說的,死一人就不算什麽事兒了?那我讓你死一死好不好?”

他話還沒說完,燕綏一腳踩在他靴子上,淡淡道:“老五,被文大人拆穿小九九就該老實些,這朝堂上滿嘴威脅你這是把父皇當成什麽了?”

一邊說一邊還碾了碾,正是燕絕腳上曾經受傷那處。

文臻為燕絕腳上那個命運多舛的洞嘆息。

燕絕的臉都扭曲了,張嘴要大叫,被燕綏順手一個點心塞在嘴裏,道:“朝堂之上,不可喧嘩。”

那點心是個糯米糕團,粘性很大,燕絕咽不下又吐不出,臉色瞬間青紫。

滿堂朝臣眼睜睜看著宜王殿下又欺負弟弟,但完全找不到理由解救。

皇帝捂了捂額頭,大概又頭痛了,半晌才有氣無力地道:“還不下殿,去尋人幫你摳出來。”

燕絕一瘸一拐地走了,一邊走一邊拼命順著脖子,也顧不上威脅誰了。

在他三哥旁邊,真是分分鐘直面死亡,人還不用威脅。

眾人都凜然,只有林俞越發悲憤,蹭蹭蹭向一邊跪了幾步,靠近了文臻,死死盯著她,看那樣子,威脅人的是燕絕,想出手的人倒是他。

文臻迎著他的目光,道:“定王殿下問得也沒錯。人命同重,不分多少。臣,正要說此事。”說著將手中的畫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