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相(第3/3頁)

遂擡手,命付英和刑部尚書同去審問,再由貼身內侍親自盯著。

沈嘉言因有嫌疑,也被宮人請走。

魏鸞暫且無事,仍回座位。

……

兩炷香的功夫後,付英等人歸來,帶著面色慘白的沈嘉言。當著帝後與重臣的面,付英恭敬回稟,說梁王妃仍舊不承認厭勝之事,倒是彩鵲受刑後吐得幹凈,將梁王妃如何指使並賜她金銀,她又如何買通侍衛,給魏鸞栽贓的事交代得清清楚楚。

永穆帝聞言,不由皺眉,“栽贓給魏氏?”

“據彩鵲交代,梁王妃與盛夫人有些舊怨,是年初時候,梁王妃曾設計謀害盛夫人性命,被盛夫人察知後,經梁王斡旋,拿侍女謹鳶的性命賠了罪。盛家息事寧人,梁王妃心中懷恨,便趁此機會做手腳,欲將厭勝的罪名栽到盛夫人頭上。”

這話說出來,非但永穆帝,就連淑妃都愣住了。

“梁王妃謀害魏氏?”她懷疑是聽錯了。

付英恭敬道:“確有此事。老奴與劉尚書、陳內侍一道問過,梁王妃已承認此事。”

淑妃聞言,遽然看向沈嘉言。

沈嘉言的臉色很難看,眼圈紅紅的像是剛哭過,跪地道:“父皇明鑒,兒臣當初確實一時糊塗,與魏鸞不和。但當時早已陳清誤會,握手言和。皇祖母的壽宴是朝堂大事,兒臣再怎麽糊塗,也不至於拿此事兒戲。兒臣以性命起誓,絕未指使彩鵲!”

說到末尾,眼中已有淚珠滾落。

永穆帝的眉頭緊緊皺起。

章太後亦冷聲道:“哀家竟不知,好好的賢良王妃,竟會謀害官婦性命?魏鸞——”她徑直點了當事之人的名字,“可有此事?”

魏鸞起身,恭敬頷首道:“確實。”

反正沈嘉言已然承認,她無需隱瞞。

章太後沒再多問,瞧著沈嘉言冷笑了兩聲,“好啊,沈相的孫女,京城裏最賢良淑德的才女,淑妃用心挑給哀家的孫媳,竟是如此品行!梁王娶你為妃,竟是為了仗勢欺人,肆意妄為?今時今日,竟還敢將手腳做到哀家頭上,好大的膽子!”

一句話牽連四人,淑妃沈相等人連忙跪地。

沈嘉言竭力忍著淚珠,咬牙道:“魏鸞的事確實是孫媳糊塗,但今日的珠冠,絕非孫媳指使。彩鵲背後必定另有主使,求父皇明鑒。”

說著,俯首及地。

旁邊章皇後冷聲,“是誰指使,彩鵲已經招認,難道還得拉到這裏當面對質不成?”

“稟皇後娘娘,彩鵲招供後趁老奴不備,已畏罪自盡。”

付英躬身稟報,聲音波瀾不起。

如此一來,這事便死無對證,有淑妃、梁王和沈相竭力維護,想憑區區侍女的口供定死罪,未免輕率。但沈嘉言德行有失,蓄意謀害官婦,梁王明知此事卻暗中包庇,卻已由正主親口承認。

章太後似頗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彩鵲既已死了,梁王妃又不肯承認,這事便慢慢查。哀家陪先帝半生戎馬,不懼此等齷齪之事,今日當眾追究,便是要你們知道,這等惡行絕不可姑息縱容!梁王明知沈氏品行不端,仍包庇縱容,今日之禍,未嘗不是姑息所致。皇帝——”

章太後沉眉,看向親兒子,“得叫他們好好長個教訓!”

永穆帝眉頭緊擰。

厭勝的事確實蹊蹺,但沈嘉言謀害魏鸞之事,也全然在他預料之外。皇家娶妻最重品行,沈嘉言的罪行當眾抖露,牽連著有意包庇的梁王和教孫女無方的沈相,今日又鬧到這般田地,若不重懲,往後梁王和沈相必會招來非議。

他沉眉不語,目光緩緩掃視,將每個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最後寒著臉道:“珠冠的事接著查。梁王與沈氏在府中思過,非朕旨意,不得外出。”

說罷,沒再理會章氏姑侄,拂袖而去。

鬧哄哄折騰了大半日的壽宴也就此結束。

魏鸞從最初的提心吊膽,到最後身無罪責,只覺這件事轉折得不可思議,從章氏姑侄的震怒挑起,到梁王夫婦受責結束,中間似有許多蹊蹺陰謀。但她驟遭起伏,腦袋裏千頭萬緒,這會兒卻理不清,只吹著暖風匆匆出宮回府。

到了北朱閣,就見盛煜坐在院裏涼亭,正獨自翻書。

聽見腳步,擡目看向她。

魏鸞也沒出聲,只默默朝他走過去,而後貼著他身旁坐下,將雙臂抱住他腰身,緊緊靠在他的胸膛,閉上眼睛。朝堂宮廷的繁雜兇險似乎在那一瞬呼嘯遠去,她靠在男人懷裏,覺得無比疲憊,卻又異常安心。

盛煜似愣住了,瞧了眼染冬,又瞧瞧她。

末了,也沒說話,只將她緊緊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