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相(第2/3頁)

旁邊章氏姑侄亦未阻攔。

魏鸞心裏重石終於落了地,叩首道:“謝皇上!”

說罷,如釋重負地起身,站到旁邊。

盛煜與皇家宗親並無來往,她有交情的也就周令淵和周驪音兄妹。這等罪名,無論如何都扣不到章皇後的親骨肉身上。峰回路轉,魏鸞轉瞬從死罪的嫌疑裏洗脫出來,瞧著上首的章氏姑侄和跪地的侍衛,長長吐了口氣。

上首章太後的神色卻仍冰寒。

威沉的目光緩緩掃過殿中眾位宗親,最後落回付英身上,“是哪家的?”

“梁王府。”付英躬身道。

此言一出,近處的淑妃臉色驟變,屏風外的梁王夫婦亦赫然擡頭。就連滿座安靜的朝臣女眷也都面露詫色,紛紛瞧向上首——雖說魏鸞被羈押後歌舞如舊,但珠冠厭勝的事仍如重劍懸在頭頂,眾人猜了半天,聽到這麽個答案,都極為意外。

梁王驚愕之下,便想起身否認,見屏風旁伺候淑妃的宮人輕輕搖頭,強自坐回。

淑妃亦穩穩坐著,沉聲道:“梁王府的哪個侍女?”

付英未語,踢了踢趴在地上的侍衛。

那侍衛原也是強健精壯之人,這會兒遭了重刑,又被翻出這等罪名,整張臉都是灰敗的,有氣無力地道:“彩鵲。”聲音微弱,梁王夫婦沒能聽清,魏鸞卻聽見了,不由愕然——彩鵲跟謹鳶一樣,是沈嘉言陪嫁到王府的貼身侍女,只是甚少露面,也不算太受信重。

淑妃顯然也愣住了,不自覺瞧向沈嘉言。

章太後便沉聲道:“帶上來。”

付英應命而去,梁王夫婦各自疑惑,等彩鵲被灰頭土臉地拎入殿中,沈嘉言的臉色才霎時變了。若非被梁王扯住衣袖,險些驚愕起身。

梁王倒已鎮定,低聲道:“稍安勿躁。”

——畢竟彩鵲尚未說是何人指使,沈嘉言若為自身開脫,不免叫人懷疑此地無銀,若為侍女擔保,則是踩進了渾水。既不能冒進,則只能按兵不動。

屏風內,彩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章太後冷冷看著她,下巴指了指渾身是血的侍衛,“認識?”

“奴婢……不認識他。”彩鵲話才出口,便被付英重重扇在嘴上。脆響的聲音傳遍殿堂,付英的聲音也是森寒的,“太後娘娘親自問話,別耍滑頭!瞧見地上這個了嗎,你這二兩骨頭能有他的硬?”

說著,狠狠一腳踢在侍衛傷處。

侍衛疼得渾身痙攣,血亦泅泅而出。

彩鵲臉色霎時變得慘白,篩糠似的跪在地上,好半天才道:“認識。”

“這東西——”章太後將那黃綢人偶丟過去,“你給他的?”

“奴婢……”彩鵲渾身顫抖,似在掙紮,片刻後終於崩潰,連連叩首道:“太後娘娘饒命,不是奴婢不敬太後娘娘,實在是身不由己,不得不聽吩咐做事。奴婢身份低賤,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太後娘娘不敬……”

絮絮的求饒未盡,便被響亮的耳光封住。

付英躬身,寒聲問道:“誰指使的?”

彩鵲跪在地上,怯怯地看了眼淑妃,而後回身望向屏風外。目光落處,恰恰是面無血色的沈嘉言,她也沒敢說出名諱,只輕輕擡手指了指。

旋即,殿內響起章皇後的怒喝,“梁王妃!”

沈嘉言被驚得幾乎跳起來,情知是彩鵲指認了她,連忙出座跪地道:“母後明鑒,彩鵲雖是兒臣的侍女,但這件事絕非兒臣指使。兒臣待皇祖母向來恭敬,平日亦常受皇祖母指點,感激侍奉尚且來不及,絕無這等不敬之心!也請皇祖母明察!”

說罷,磕頭為禮,撞得地磚悶響。

梁王亦匆忙起身跪道她身旁,“沈氏向來恭順,絕無不敬之心,請皇祖母明察!”

夫妻倆齊齊俯首,淑妃亦面露惶恐,跪地道:“這侍女既是梁王妃的侍婢,做出此等惡毒之事,梁王妃確實有管教不嚴之罪,臣妾疏於教導,也責無旁貸。但梁王妃入王府時,曾恭聽母後和皇後娘娘教誨,素日亦敬重仰慕母後,絕不會如此行事。”

話音未落,沈相也惶恐起身,為孫女求情。

說沈嘉言品行端方,絕無不敬之心,且大費周章地將穢物藏在魏鸞的珠冠中,不合常理。定是彩鵲誣陷栽贓,背後另有人指使。

重臣親貴跪地辯白,轉瞬之間,似已不關魏鸞什麽事。

章太後也沒再多瞧她,目光掃過幾人,而後看向永穆帝,“既然如此,就接著審,梁王妃畢竟是宗親,皇上派個人一道審,正好刑部尚書在,也過去瞧瞧。只一樣,今日是哀家的壽宴,如此歹毒居心,絕不可輕饒!”

兩處爭執,吵得永穆帝頭疼。

他並不信厭勝之術,若這般黃綢人偶有用,他就不用為章家費盡心思了。且壽宴上賀禮成堆,章太後偏巧瞧上魏鸞的珠冠,掏出這東西,此事著實蹊蹺。只是推測畢竟無用,終得拿出令人信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