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渴望認識社會(第4/6頁)

吃過午飯。同學們坐車去下一個點。

車在廣深大道上奔馳,一路上可以感受到欣欣向榮的改革之風迎面吹來。改革開放為這裏帶來前所未有的機遇。

下一個點是邊境線上的倉新村,一個被譽為“最富裕的村莊”。倉新村又是“特區中的特區”,連特區居民進入村子都必須讓武警戰士查驗證件。因為這個村與香港新界只有一河之隔,當年許多村民就是從這裏逃往香港的。

來接他們的是倉新村的村長,一個億萬富翁。這一點他自己也不保密。人卻還是一副農民相。村長的“坐騎”是“勞斯萊斯”小轎車。

同學們問:“勞斯萊斯是目前世界上最豪華的小轎車,香港也不是很多的。你怎麽也坐上了?”

村長大手一揮:“有能耐就能坐!我這個身份就配這車!我們跟外商談生意,這車也代表我們的經濟實力。總不能還叫我騎著單車去和外商談生意吧,那不把人家嚇跑了!

村長的驕傲自豪溢於言表。

村長十分熱情地介紹倉新村的歷史:“解放前這裏餓死許多人。解放後,一連串的運動,倉新人都跑到香港去。六七十年代當我們成天喊口號、搞運動時。人家都在發展經濟。倉新村地域特殊,但解放後對這特殊地域卻沒有相應的特殊政策。香港看見這邊搞不完的運動。只有一句話:‘神經病’。倉新的變,是從政策的變開始的。我們賣地,這是一開始的做法,現在我們不賣了。還設法買回一些地。現在主要是開廠,辦企業。因為富起來了,當年跑過去的人又想回來了。

同學邊走邊問:“你們一年收入多少?”

“說不清。”

“說不清?”

“有勞動收入,有股份分紅,有責任田收入,有副業收入等等。”

“你們村已經這麽好了,那還有什麽問題嗎?”

“不但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少呢,這就是當年出去的人口歸問題。現在內地還在搞什麽‘農轉非’,我們這裏卻在要求‘非轉農’,當年想方設法去了內地或香港的人,現在都希望能回老家落戶,這個問題就很不好解決。

在倉新村.全部是別墅式的洋樓。別說香港,就是日本、美國也沒有一個村的人能全部住上這種房子。看到這。想起上午參觀的貧困山區,真是天壤之別。村裏還有個土政策,凡是男丁,年滿18歲可分得一塊宅基地。村長有四個兒子,蓋了四幢別墅。他樂哈哈地說:“現在,別說讓我去香港,就是讓我去美國定居,我也不想去!

隨同而來的外國教師elizabeth小姐十分驚訝:“中國農村這麽富?”在她的觀念中中國農村全是茅草屋和老黃牛。

蕭遙說:“上午看的那個現象是不正常的。要改變的。這裏才是正常的,農村就應該這樣!”

晚上,好客的村長一定要留老師同學們吃晚飯。盛情難卻,恭敬不如從命,村長在村裏的酒樓擺了20桌宴席,全是海鮮。余發覺得他們古水材的富比起倉新村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兩個村莊分別處在貧富的兩個極端,有比較更有感觸。大家都認識到‘天時地利人和’是各項建設的根本保證。廣東要追趕四小龍,這個任務是光榮而艱巨的。

過去電視電影中提到哪位發了財見了世面,常用的合同是“去了一趟深圳”“買賣做到了深圳”等等,以此來顯示他的實力。這一兩年。這類台詞不太見了。深圳已不再是人們心目中的唯一選擇了。深圳的周邊城市如東蕪、惠州,其發展速度就很令人矚目。深圳已處在一群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之中,如果不充分認識到這些,還在沾沾自喜於已往的輝煌,那實在是一種短視。

讓同學們認識到深圳需要再度創業,需要後來人為之努力與奮鬥。這不正是這次社會調查的初衷嗎!

一周實習下來,同學們覺得自己重了些。王笑天說:“真想一下子成為大人,在深圳大展一番拳腳。陳明在實習中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危機。一種社會知識危機。他對深圳,對社會認識那麽少,那麽淺。他的實習報告是在欣然的幫助下完成的。蕭遙的經歷在實習中直接化作一種資本。他就是在一次次社會實踐和讀書中,努力爭取每一份社會投資,充實和否定著自己。他的思想也日趨成熟。

最後一天參觀完畢,回家路上正好經過碧奇廠,欣然一下子激動起來。碧奇,她曾在這裏學到許多東西。

這時,江老師問:“謝欣然,你寒假是不是在這裏打工的?”

“對!”欣然大聲地說。

“那你帶大家進去看看吧!”

欣然知道日本人廠規很嚴,遲疑了一下說:“我去問問。”欣然去找總管,總管真給面子,破例同意同學們進廠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