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棗花巷(第3/3頁)

說罷他徑自走進茶坊坐下,點了一盞核桃茶慢慢喝著,歇了一會兒便與那老張攀話:“我初到臨汾,想在這附近賃間屋子暫住,我瞧那屋子位置甚好,便想上去問問,為何那門卻拍不得?”

羅疏聽著老鴇連珠炮似的責罵,卻是面不改色地還口道:“媽媽若只想拿我撒氣,隨你如何打罵,又何必為了我和官府鬧?我不過賤命一條,不值得。”

“公子您遠道而來,有些事情難免不知——那間屋子月初鬧了命案,裏頭的婦人被人從脖子這兒,哢嚓——一刀兩斷,血噴了一地,哎呀呀,不知道有多嚇人!”老張嘖嘖嘆息道。

“你閉嘴!老娘能不動氣嗎?把姑娘點出去一天不到,就告訴我人回不來了,光天化日,想敗壞老娘的營生,也得過問我肯不肯!”老鴇對羅疏怒目相向,兩眼瞪得像烏眼雞,“流水的縣令三年一換,也敢在臨汾縣城裏找我的麻煩?我倒要找陳縣丞問個明白!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良心給狗吃了,成心躲在縣衙裏不回去,你以為換這一身衣裳,我就找不到你了?我看你是翅膀長硬了——就算你翅膀再硬,也飛不出老娘的手掌心!”

那年輕男子面龐白凈、稚氣未脫,顯然從沒聽說過這麽聳人聽聞的大事,頓時嚇得兩只眼睛睜得滾圓,越發顯得嵌在眼中央的那雙眸子,像兩丸晶亮的黑水晶:“光天化日竟有這等事?!那被殺的人可是有什麽仇家?”

這時羅疏跪在地上,被打手按著動彈不得,於是只能奮力仰起頭望著老鴇道:“媽媽何必這樣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