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系之人 ◇(第2/7頁)

“你想想,這世上只有四種女人,生你養你的母親,手足姊妹,白頭到老的妻子,還有就是你的女兒,四種女人,哪個能做到你說的四個‘從不’?”

褚昉沉思不語,不能嗎?為什麽印象裏,他的妻子就可以做到?

提線木偶?他的妻子是提線木偶嗎?

不,不是,他的妻子會忤逆,在平妻一事上不就拒絕了他麽?

不知為何,褚昉松了一口氣。

賀震問:“將軍,你緣何有這樣的煩惱?你和長姐不是一直都相敬如賓嗎?”

褚昉皺皺眉,總覺得相敬如賓四字有些刺耳。

賀震突然臉色一變,鄭重問:“將軍,你不會真的要娶帶回來的那個表妹吧?”

“不娶。”褚昉隨口說道。

賀震松口氣,說:“那就好,不然長姐肯定要跟你和離,阿鷺說他們陸家女兒的夫君都不能納妾,問我能不能做到,我自然能啊,可她不信,非要我證明,這種事怎麽證明啊,真是刁鉆。”

褚昉心神一醒,是這個緣故?所以說到底,陸鳶不肯為他生兒育女,還是在計較平妻的事?

原來他沒有猜錯。

可又覺得哪裏不順。

見賀震如此煩惱,褚昉暫且按下自己的事,問他:“陸二又為難你了嗎?”

賀震點頭:“可不是嘛,要我證明以後不納妾,我問她怎麽證明,她讓我自己看著辦,我寫保證書,她說一紙廢文,無用,我說我請聖旨,她說聖上不管家事,也沒用,我說你想我怎麽證明,她說我沒誠意,都不願意動腦子。”

說著,委屈地抱怨句:“我都三天沒見著人了,她把身邊的家仆管得死死的,不準給我傳遞消息。”

褚昉笑了下,頗為得意地說:“我知道,她們今天去文廟了。”

賀震一聽,當即便站起來:“你怎不早點說,走吧,咱們也去湊熱鬧!”

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緣故,褚昉半點沒有推辭,痛快打馬去了巍山文廟。

···

來拜文曲星的人很多,熙熙攘攘,廟前敞原上,小商小販叫賣著各式各樣的祈福用品,有孔明燈,有開過光的絲帶,還有特別寓意的文房四寶以及各類小吃、玩具,比年初一的廟會還熱鬧幾許。

在人潮中找到陸家姊妹談何容易,但賀震極有耐心,愣是把文廟所有文娛項目跑了一遍。褚昉則漠然跟在他身邊,好似單純看熱鬧的,並不特別想找到陸家姊妹。

“不會已經走了吧?”

至夜色初臨,搜尋無果,賀震泄氣地望著茫茫人海。

褚昉拍拍他肩,示意他朝賣孔明燈的小攤看去,見陸家姐弟還有兩個小郎子正在挑孔明燈。

陸家小弟和兩個小郎子都穿著狀元紅的圓領袍子,陸鷺一身白綾榴花羅裙,外罩一件朱色貂絨鬥篷,陸鳶則是鵝黃裙外罩著胭脂色鬥篷,姐妹二人的鬥篷同款同質,站在一處說笑嬉鬧,竟都像待字閨中的大姑娘一般。

在娘家的陸鳶,和在褚家的陸鳶,判若兩人。

褚昉在此刻才真正意識到這一點,陸鳶在褚家是人婦,是兒媳,所以她體貼恭順,在陸家則是姑娘,是女兒,她眉眼皆笑,是褚昉從不曾見過的容姿。

賀震喜笑顏開,“將軍,還得是你眼神好,這就叫什麽來著,踏破鐵鞋無覓處,驀然回首,那人在買燈籠!”

褚昉微皺眉,卻並沒糾正賀震的詩賦,左右他不靠這個吃飯,無傷大雅。

“咱們過去。”賀震擡步就要走,被褚昉橫臂阻下。

“他們好像要放孔明燈。”

陸鳶姐妹已經挑好了燈,正往上面寫字,看著是要放燈祈福,他們一共挑了五盞燈,陸家兒郎們用去三盞,陸鳶姐妹手裏的兩盞,不知是給誰的。

賀震撓撓頭,“咱們不就是要去看他們放燈嗎?長姐那盞肯定是你的啊,阿鷺那盞就不好說了。”

他悻悻嘆口氣。

“總之,等他們放完再過去。”

褚昉見陸鳶拿出了那只猴子布偶,正細致地系到燈下,原來那東西不是他的生辰禮物,而是祈福用的。

難怪她一直沒有跟他提過,也從沒有給他的意思。

但也無妨,那盞燈是他的就好。

賀震想想也是,萬一陸鷺本來有意為他祈願前程似錦,一看到他過去,不定就改了主意,而且他也想看看陸鷺到底要祈願什麽。

明燈冉冉升空,四四方方的燈罩上白底黑字,在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清清楚楚。

一面寫著生辰八字,一面寫著吉祥祝語。

放眼望去,皆是“金榜題名”“步步高升”這類吉語。

賀震目不轉睛盯著陸鷺的燈,看到上面的字時喜不自勝,不由呵呵傻笑起來。

那燈上寫著:祈願夫君,康泰亨通,我的生意,四通八達。

賀震笑著拍褚昉肩膀,難掩意外之喜:“將軍,阿鷺那盞燈是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