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第3/4頁)

若是有威力巨大而操作便宜的新式連珠火銃出世,對水師無疑是一大助力,能夠極大的提升水師的戰鬥力,對康熙而言,也算是個好消息。

敏若對這些事興趣稍缺,哪怕洋運的事與她關系不小。

反正大清是沒有再封關鎖國的機會了。

若再讓康熙那位將帝王權術玩到骨子裏的好孫子上了位,她和瑞初這些年都白忙活了。

近幾年康熙身體情況愈發不好,宮裏看似是一潭靜水,其實暗地裏暗潮湧動形勢愈發詭譎莫辨,敏若也更加深居簡出,落了個“不問外事”的名。

至少今年開始,除了去寧壽宮向太後請安,和在黛瀾病中去長春宮探望,她已經鮮少出永壽宮的門了,到了暢春園也是一樣。

相處多年,康熙清楚她的性子,見她到這關口沉寂下來也並不意外,只是更加放心了一些。

這個時候,能安靜下來最好。

若是宮裏這幾個資歷深厚的高位嬪妃也忽然活躍起來,才是叫康熙煩心的。

芽芽是跟著舒窈幹了,忙得昏天暗地的,但好在舒窈還有一點做長輩的自覺,自己拼命,沒拉著侄女也拼命,按照昔日在宮中讀書的習慣,幹五六日便要求芽芽回府歇一日,芽芽往往會在那日入宮或過暢春園來給敏若請安,陪敏若說話、用膳。

這日是太後難得身子好了,阿娜日為哄她高興,與康熙商量著,傳了近日在京中生命正旺的戲班子進來唱戲。

雖然這些年宮外新奇戲本層出不窮,但宮裏常點的卻無非是那些穩妥、挑不出錯處的老幾套,戲本子看似厚厚一沓,其實在座的倒著都能背出來了。

台上的角兒嗓子不錯,敏若聽個消遣,太後難得有興致,來的嬪妃不少,幾個年輕小嬪妃嘰嘰喳喳地談論戲詞,她隱約聽到一些,聲音倒清脆悅耳,帶著些沾染世事未深的天真。

——雖然這份天真不知幾分真幾分假,卻也叫敏若聽得入了神。

阿娜日湊過來低聲打趣道:“就喜歡年輕的是吧?我可得告訴書芳,叫她代我們討回公道來。”

敏若睨她一眼,“你就不能過幾日消停日子?”

阿娜日便笑,敏若隨意與她鬥了兩句嘴,太後的注意從戲台上移了過來,見她們兩個兀自說笑著,皺眉道:“聽戲!你們兩個日日在一處,還沒有說話的機會嗎?這一出可是好戲,專注些!”

阿娜日失笑,好聲好氣地應是,等太後滿意地回過頭去,又將精神頭放到了戲台上,才與敏若嘟囔道:“老小孩莫過如此了。”

敏若抿唇輕笑,坐在她旁邊的芽芽將剝好的松子穰用手帕托著遞了一小捧來,阿娜日又是一陣嘖嘖,作勢要伸手來抓,敏若偏不叫她碰到,反手護好了,阿娜日正瞪眼睛呢,前面太後又回頭看她,語重心長地道:“你哭著鬧著要請戲班子進來,怎麽這會卻不懂規矩了?”

老人家上了年紀,愈發磨人了。尤其太後今年有時隱隱有些糊塗,外人看不出來,阿娜日這等日日守著的卻再清楚不過,更不肯反駁太後一句了。

這會只能無奈點頭答應,太後方滿意地回頭,不過還是時不時地很關注阿娜日這個“紀律差生”。

阿娜日摸摸鼻尖,想到太後只說她沒說敏若又覺著不對,轉頭一看,卻見敏若坐得端正矜莊一派矜雅風度,仿佛方才和她打鬧的不是她似的。

阿娜日磨磨牙,半晌憋出一句:“一個狠心的女人。”

敏若撫了撫鬢角,淡聲道:“多謝誇獎。”

一邊的芽芽悄悄抿嘴笑,說話間太後問起:“老四媳婦,你家弘暉的婚事近了吧?”

要說小一輩的婚事,完全是不會令太後格外關注的。她之所以會知道弘暉的婚期,也是近來康熙在她跟前提過一嘴,被她記住了。

應婉笑吟吟地道:“正是呢,就在廿六那日。”

太後眉開眼笑,又問:“是鈕祜祿家的格格?”

“正是呢,算來正是毓娘娘的內侄女。”應婉笑道。

太後不住地點頭,道:“知春與我說過,是個好女孩。往後定能和弘暉好好地過!”

她又道:“成婚後可千萬帶進宮讓我瞧瞧!”

應婉笑著答應,道:“那可真是弘暉與她的福分了。”

太後感慨道:“人老了,見著小輩們的喜事,心裏也高興。弘晈啊——你到皇太太身邊來坐。”

芽芽順從起身,走到太後身邊,笑道:“皇太太,那今兒個就弘晈服侍您啦!”

太後笑眯眯地拉住她的手,“坐下,這麽多人呢,哪用你服侍?叫皇太太看看你,都說你跟著你十二姑做事了,平日裏忙不忙?怎麽消瘦了這麽多,你十二姑怎麽照顧你的?”

芽芽道:“十二姑比我還忙呢,姑姑很照顧我,皇太太您放心吧。有時候忙些,也有時閑著,隔幾日便有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