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卸妝(第3/3頁)

可能是傀儡當久了,他心裏那點兒作為人的野心有些耐不住,想找個人刷一刷存在感。

“那條微博不是我發的,我跟許觀玨也沒在一起,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可以是所有粉絲的男朋友——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絆死在我身上自毀前程。”

余煦看著他漸漸冷下去的神色,很想追問一句,那你呢,你對他又是什麽感情。

——可他沒有立場。

“前幾天我跟你說,我見了一個不想見的人,”余昧沒察覺他的欲言又止,似乎也並不太在意他的反應,自顧自換了個話題,“是個搞舞台設計的導演,下半年Echo演唱會的風格恰好是他擅長的領域,就找他合作了……”

“我剛入行的時候見過他,在哪個人的生日宴上,被關陽帶去見世面……他喝多了,想潛規則我,我逃出來了。”

他的語氣很淡,也沒流露出什麽情緒,只是始終望著窗外那片海,仿佛在說不相幹的事:“這段時間跟他合作,要開會討論,避也避不開,但他好像不記得了,還反過來說欣賞我——他不記得,許觀玨他們好像也不記得,只有我記得這件事,覺得很惡心。”

他垂下眼,很慢很慢地呼出一口氣,像吐出了一段沉重又殘缺不全的靈魂,嗓音也有些啞了,良久,自言自語似的補上一句,我有點累了。

余煦看著他低垂的眼睫,覺得心臟像被海水浸透過一遍,又生生擰幹。

這是余昧第一次在他面前吐露出真實的負面情緒,台上也好,台下也罷,都是第一次。

得償所願,他似乎該高興的。

然而那五個字紮在他心口,他卻只覺得難過。

於是他直起身,循著心底那點兒被疼痛催生出的、不知所謂又毫無道理的勇氣,湊近些許,伸手抱住了余昧。

是個不摻雜念的擁抱,他只是單純地想安慰這個人——這個在舞台燈下光鮮亮麗,卻會一個人來空房子裏看海的人。

余昧似乎愣了一下,卻沒有推開他,只是保持著那個抱膝而坐的姿勢,任他抱了很久。

直到某一陣海潮打來,遙遠的潮聲傳進這間恒溫26度的玻璃房,他才很輕地吸了口氣,隱隱有些顫抖。

然後低下頭,靠在了余煦肩上。

作者有話說:

卸個妝像在寫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