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一心(第3/7頁)

“他真的哭了兩個時辰嗎?”洛元秋問道。

景瀾道:“不止,我們清晨入殿,午後才見到國君,途中一直聽見有哭聲傳來。”

說完她見洛元秋神情古怪,仿佛想笑又強忍住了,問:“怎麽了,你也想見國君?”

洛元秋忍著笑說:“我只是沒想到,這世上還會有這麽能哭的人。看來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位國君的本事可比你大的多了。”

景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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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氣候溫暖,四季不甚分明,放眼望去一片青翠,十分適宜久居。

洛元秋早已習慣過一段時間換個地方住,倒沒什麽思鄉之情。她與景瀾同處一室,整日相對,兩人依然是各做各的,偶爾交談兩句,從未覺得厭煩。

何依仿佛對此事難以理解,每次來隨洛元秋練劍時神情都十分古怪。其實不僅是她,隨使團出行的密教教徒也對此頗有微詞。不過景瀾懶得理會他們,因有國師前言在前,他們也不敢輕易冒犯,只能私下議論,將此事歸結為趙郅靈輸了比試,令聖女顏面大失,從此自暴自棄,終日和一個外教人廝混在一起。

有次何依練完劍卻沒有離開,問:“應姐姐,她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嗎?”

洛元秋一頓,道:“你怎麽猜到的?”見她遲遲不答,又問,“怎麽了?”

“沒什麽。”何依搖搖頭,道,“我只是覺得你看她,和看其他人,都不一樣。”

洛元秋道:“當然不一樣,我和她是……”

她本想說同門,想了想又改口成道侶,又怕何依不懂,還要追問,索性道:“我們是生死之交。”

何依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卻也知道這個詞的份量,想了想,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藏在心中多日的那句話:“你是為了她才不想留在北冥的嗎?”

“北冥也好,陰山也罷,這都不是我的故鄉。”洛元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唯有她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何依早就知道她不會留在北冥,此刻聽她親口這麽說,失落之余更覺震撼,心中隱約有什麽東西被徹底顛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怔愣良久方道:“等我學成了劍術,我會護著大家的,就算到了北冥你也用不著再擔心我們……是我們拖累了你,無論你怎麽做,我都希望你能過的快活些。”

她說完拔腿就走,洛元秋一臉茫然,似懂非懂,雙臂撐起坐在窗邊,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從桌上撿了張寫廢的符捏成團向景瀾扔去。

景瀾仿佛後背生了眼睛,隨手一擡接在手裏,道:“我都聽見了。”

洛元秋問:“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少女情懷這四個字對洛元秋來說仿佛從未存在,景瀾放下書來到窗邊,看著遠處問:“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在想什麽?”

洛元秋回憶了片刻道:“我想這個人真有眼光,和我一樣,看上了同一枝花……然後你就把花摘走了。”

她道:“怎麽突然想起問起這個?”

景瀾道:“只是聽她方才說,你看我和看其他人從來都不一樣。”

洛元秋回頭看她,一本正經道:“有嗎?”

只是語氣中的笑意立刻出賣了她,景瀾從她身後將她環住,洛元秋便順勢落入了她的懷裏,景瀾在她的耳邊吻了吻,低聲道:“有的,其實我一直都心知肚明,只是從前我不願去承認。”

洛元秋坦然道:“我看著你是因為我喜歡你,這麽簡單的事你竟然想不明白?”

景瀾鼻尖在她脖頸後親昵地蹭了蹭,嘆道:“現在想明白了,還不算太晚。”

因使團的緣故,她們在此地停留了半年,這期間和月國國君與陳使相見恨晚,經過數次密談之後,更是將陳使奉為上賓,頻頻召見,竭力挽留使團在國都留的更久些,使者自然卻之不恭。

這是她們離開陳國後的第三年,洛元秋開玩笑與景瀾說,使團到一個地方便要留下一些人,等最後到達魏國,大概就只剩下她們了。

離開和月前傳來消息,啟國國君因病逝世,國中後繼無人,唯一一位公主也嫁到了陳國,照啟國習俗,即便是遠嫁的王女亦有權繼承王位,陳君聞訊立刻派軍隊將王後送回了啟國。

景瀾道:“自求娶公主開始,啟國便已是國君的囊中之物。自曲善死後,承天宗已經一日不如一日,現在更不是國師的對手。”

“還剩兩個國家,我們就能到達魏國了。”洛元秋對前景頗為樂觀,道,“路途也不遠,說不定我們還能提前見到墨凐。她現在是什麽來著……也是公主?”

景瀾也有些不大確定,畢竟現在消息閉塞,她們又在路上,想打聽都沒處去問:“應該還在做公主。”

洛元秋道:“說起來你看了這麽多書,書上有寫她做了些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