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第3/4頁)

柳竹秋全當不知道,拒絕求愛者,無視比憐憫更有用。

她不能向白桃承認這點,解釋:“你誤會了,蕭大人精通音律,案牘勞形後常靠撫琴解乏。我們住得近,正好叨光欣賞,怎麽能反過來怪他呢?”

白桃沒跟她爭論,心裏自有主意。

次日蕭其臻設宴款待,請來戲班子搭台演出。

白桃陪柳竹秋出席,戲班送上戲單請主人挑選。

蕭其臻點了出《雌木蘭替父從軍》,借此贊揚柳竹秋。

柳竹秋禮尚往來地點了一出《包公審案》,傳達對他的敬意。

蕭其臻心下歡然,破例多喝了幾杯酒,以酒壯膽,視線也敢在她身上稍做逗留了。

柳竹秋不在意,白桃卻很介意,拿過戲單點了出《西廂記.琴挑》。

看戲時故意挑剔:“這張生的琴技比蕭大人差遠了,扮相也是。”

她曾是太子的宮女,尋常官宦也得禮讓三分,蕭其臻不便跟她計較,只納悶她為何出言諷刺。

柳竹秋知白桃疑心蕭其臻,故而尋釁刁難,好言勸止:“白桃,不許拿蕭大人開玩笑。”

白桃淡定地向蕭其臻賠不是,過會兒照樣暢所欲言。

“這張生明知人家是未出閣的閨女,還彈琴挑逗,不是挖空心思毀人名節嗎?裝得再癡情,骨子裏也是個又奸又壞的下流胚子。”

蕭其臻如同被她指名道姓唾罵,比烈酒更熱辣的羞愧瞬間燒紅了他的頭頸,窘促地轉過頭,似盤子裏的油燜大蝦般狼狽,直到散席也沒敢主動跟柳竹秋說話。

柳竹秋很尷尬,回房後責備白桃。

白桃爽利潑辣,又拿她當恩人,立誓竭誠報答。認為她眼下處事失當,便耿直地指出來。

“柳大小姐,我知道您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您畢竟是太子殿下看重的人,該避的嫌疑還得避,否則落下話柄,對您的前途不利。”

她和雲杉互通聲氣,都拿柳竹秋當朱昀曦的外寵,堅信她會入宮,還將取得顯赫的地位。

“我聽雲杉說,您走的這段時間殿下每日都在思念您,已經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我從小追隨殿下,他對妃妾們都很體貼,可從沒特別眷戀誰,在她們之間來去,倒跟去衙門公幹似的。唯獨到了您這兒才有了相思纏綿的樣子。您得殿下鐘情,日後還愁不寵冠後宮?為著前程也該保重清譽才是。”

白桃一番苦心告誡催熟柳竹秋心中自種的苦果,怪她先跟太子甜言蜜語,讓他身邊的侍從們都當了真,總不能解釋她當初那麽做貪的只是太子的皮相吧。

哂笑敷衍:“多謝你提醒,我會注意的。但蕭大人正直無私,你千萬別錯解了他的。”

她怕朱昀曦知道蕭其臻對她有情會對其不利,必須把他摘幹凈。

白桃今天在酒席上取得實證,理直氣壯道出見解:“您可能沒留意過,不知道蕭大人對您的情意全寫到他那雙眼睛裏去了。他看別人時雙眼都像明察秋毫的鏡子,看您時眼裏卻汪著兩泓水,鐵定對您魂牽夢縈呢。”

見柳竹秋神氣煩惱,又噗嗤一笑,安慰:“您放心,我不會跟雲杉說的,這種事不能讓殿下知道。”

白桃第二天啟程回京,柳竹秋送她出城後直接去找蕭其臻賠罪,要充分傳達歉意,還不能讓他浮想聯翩,她也是仔細斟酌後方擬定措辭。

“蕭大人,白桃不了解您的為人,武斷錯怪,還請您見諒。”

蕭其臻難受之處在於他覺得白桃的話沒錯,此刻聽出柳竹秋在刻意回避他的感情,心情更低落了,不想讓她難堪,忙轉話問:“高勇要求的破案期限快到了,你想到挑起爭端的辦法了嗎?”

柳竹秋點頭:“我們是要故意跟他結梁子,但不能讓唐振奇覺得錯在我們。我看情報上說高勇有個情婦叫冉大奶奶,此女正可利用。”

冉大奶奶原是高勇管家的老婆,跟了他十年。高勇對其寵愛無比,把她的丈夫打發到遠地去當差,還賞了好幾個小老婆給他,好讓他安心當王八。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那冉大奶奶性情潑悍,別看高勇橫行霸道,到她面前慫得跟孫子似的。

有時被欺負得狠了情急動手,冉大奶奶也敢揪耳抓臉地同他扭打。

打不過便脫掉衣服,扯亂頭發,滿地翻滾渾罵,甚至當著下屬仆從的面叫囂:“你這個官兒我願意你才做得下去,我不願意你就做不成!”

對此高勇也只是門縫裏耍拳,擺不開架勢,過後還得低聲下氣去哄她。

柳竹秋根據冉大奶奶的習性制定了一條妙計,蕭其臻聽後暫忘苦惱,提前透出惡氣:“好,我們就如那潑婦所言,讓高勇的官位在她手裏斷送。”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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