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第2/4頁)

“我打聽得高勇每隔兩個月就會差人運一批物質回京,不知是什麽東西。”

柳竹秋立即關注:“他在霸州橫征暴斂,積下的財物必定要運回老巢,會不會是在轉移贓物?”

蕭其臻贊同這一猜測,想借此做點文章打擊高勇。

柳竹秋思索片刻,拊掌大笑:“這真是絕好的機遇,若能成事管教那惡賊一敗塗地。”

蕭其臻忙請教,她指了指門外,暗示他是否能讓杭嬤嬤聽見。

蕭其臻故意大聲咳嗽,只聽藤椅響動,杭嬤嬤走到門口說:“少爺和溫孝廉聊了這麽久,該口渴了。我叫廚房煮了紅豆沙,這就去給你們盛來。”

她走後,蕭其臻向柳竹秋含羞解釋:“這老媽媽平時很懂分寸,今日不知為何這樣。我吃她的奶長大,等於她半個兒子,遇事也不好說她。”

柳竹秋裝傻:“人上了歲數難免犯倔,且隨她吧。”

她不想和蕭其臻多話討杭嬤嬤的嫌,簡要陳述打算,想借助何秀才等山匪完成計劃。

蕭其臻認為此計甚妙,馬上派人去打探高勇下次運送物資的日期。

柳竹秋休整兩日,帶著瑞福前往何秀才說的那座山神廟,照約定的暗號在神像背後壘起三塊卵石。當晚住在附近客棧,次日未時再去山神廟,車十一已侯在那兒了。

柳竹秋向他說明來意,車十一說:“何秀才跟其他幾位頭目說了您的事,他們也恨高勇入骨,都願意幫您收拾他。這件事包在我們身上,您安排好了來傳個話便是。”

說歸說,幹這種刀頭舔血的勾當少不了給點好處,況且對方還是強盜,要想事情辦得漂亮,還是花錢最好使。

柳竹秋允諾:“我跟蕭縣令商量過了,這批劫到的物資裏,除去能當做高勇罪證的東西,其余的都由弟兄們平分,我們一概不要。”

車十一喜出望外,連說:“孝廉和蕭縣令這般慷慨,此事再沒有不成的。”

柳竹秋返回保定與蕭其臻著手籌備,靜候行動之日。

朱昀曦養病期間,侍從數次報稱池繡漪不服軟禁,成天哭鬧著要見他。

他中毒後體弱虛乏,不願理睬她,這幾天精神漸漸恢復,也想好如何處置這奸細了,命人將她帶來寢殿。

池繡漪一路哭著走來,進門便爬跪到他跟前,抱腿哀泣:“殿下可好些了?婢妾每日擔心,都快嚇死了。”

朱昀曦放下藥碗,低頭靜靜注視她。

池繡漪哭得更起勁,伸手摸他的臉和身子,無比心疼道:“殿下怎麽瘦了這麽多,真讓婢妾心如刀割。”

朱昀曦反應淡漠,輕輕撥開她的手,直接指控:“那日是你派人去向母後報信的。”

池繡漪霎時撐大眼眶,驚忙否認:“殿下,婢妾沒有……”

朱昀曦打斷:“孤問過母後宮裏的人,還找到了替你送信的奸細。”

早在漱玉山房池繡漪唆使宮女告發馮如月起,他就派人暗中監視她及其身邊的仆婢,可那日這些人都沒有動靜。

他依然認定此事與池繡漪脫不了幹系,這會兒撒謊詐她,若她咬死不認,他便姑且放她一馬,若當場認罪……那就莫怪他狠心了。

女子這一生最大的願景就是覓得好歸宿,朱昀曦容華無雙,也算得上溫柔體貼,還有皇太子的身份加持,真是夢裏才有的如意郎君,以池繡漪的出生,按理說根本夠不著。

她自小入宮侍奉他,相處多年,始終愛敬有嘉,唯一不滿就是太子大婚後對太子妃的寵愛後來居上,超過了她。

事實上朱昀曦“偏愛”馮如月純系維護東宮的尊卑秩序,他只把妻妾當門面、擺設、消遣玩物、生育工具,對誰都能面面俱到,又對誰都可有可無。

池繡漪看不破這頭,認為是馮如月搶走了丈夫的心,暗地裏嫉恨交加。

章皇後看出她的心思,時常向她暗示不喜眼前這個兒媳婦,又說太子不懂事,得派人看著才不會闖禍,哄她做眼線,協助留意朱昀曦的動向。

池繡漪也有點小聰明,偷偷籠絡了一名負責迎送傳遞的宮女,著她代為執行盯梢任務。

那日通過這宮女獲悉太子派人接柳竹秋入宮,池繡漪又提防朱昀曦真看上那粗枝大葉的蠢女人,回頭再多個人來爭寵。便命宮女速去通知章皇後,不料竟引出太子中毒的大風波。

她跟其他人一樣,懷疑章皇後是兇犯,又悔又怕,在被朱昀曦軟禁的幾天裏憂心如煎,只盼他能念著往日情分,加以寬恕。

朱昀曦跟她直來直去慣了,她想不到他會耍心機,立刻中了詐術,拼命磕著頭,魂搖魄亂慘哭。

“婢妾知錯了,婢妾也是受皇後娘娘逼迫才這麽做的,絕沒想過害殿下,求殿下開恩饒恕!”

她若坦言是因為太過深愛丈夫,導致敵視太子妃,才鬼迷心竅聽信皇後的誘拐,朱昀曦或許還會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