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4/5頁)

單海宏呆愣愣地點頭附和:“是前輩的投影。”

謝酩說得沒錯。

楚照流深吸了口氣,按下沸騰的心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坐回去,再次問道:“他讓你做什麽?”

單海宏臉色茫然,沒出聲。

楚照流心裏一沉,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重復:“我問你,他讓你做什麽?”

話裏含著極沉極重的壓迫,壓得單海宏不得不張嘴,呐呐道:“我……忘了。”

果然。

冷眼旁觀的陸汀雪出了聲,他對這種情況很熟悉:“墮仙將他的記憶抹除了。”

所以單海宏自己也不記得墮仙叮囑了他什麽,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們。

這種情況,連搜魂也沒用。

恐怕只有到墮仙叮囑的情況時,單海宏才會在潛意識的驅動下,完成墮仙發出的命令。

單海宏知道的就這麽多,他只是墮仙的一枚小小的棋子。

才有機會觸碰到墮仙的消息,隨即而來的又是失望。

楚照流不耐地嘖了聲,怎麽看單海宏怎麽不順眼,腦子裏將他說過的話過了一遍,才發現有一點被忽略了。

墮仙就算曾是仙人,也不可能算到三百年後的今天,會需要單海宏這枚棋子。

蕓蕓眾生在他眼中,恐怕就如臭蟲或蜉蝣一般,那樣視人命如草芥的人,遇到差點遇險的單海宏,居然會出手相救?

而且,他去極北之地做什麽?

目前所知的仙門之匙,一把曾存放在夙陽的鬼城內,一把曾歸屬楚家,一把在流明宗丟失。

還剩兩把。

墮仙去過西洲,並且還給雀心羅傳授過功法,恐怕待了不少時間,以他向來的行為目的來看,西洲應當也有一把。

最後那一把,看來極有可能在極北冰川。

不知道為什麽,楚照流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什麽集齊仙門之匙就能開啟仙門,越過就得道飛升,瞎扯淡,也就能騙騙單海宏這種對修行感到無望,急功近利之徒。

墮仙對仙界有著極大的仇恨,又對人間的生靈不屑一顧,真讓他集齊五把鑰匙,恐怕要出大事。

師尊掐算到兇卦,為此出關,前往極北之地,是因為這個嗎?

扶月仙尊活了這麽多年,既然能算到墮仙之禍,未必不知道仙門之匙。

或許師尊是想趕在墮仙之前,找到那把仙門之匙,了結墮仙。

這件事師尊並未告知他們,便匆匆前往了極北之地,恐怕也是不想讓他們擔心。

但是……師尊一人對上墮仙,會有幾分勝算?

謝酩也想到了這層,仿佛聽到了楚照流的心聲,低聲道:“也未必會對上,我們放出了問劍大會上有仙門之匙的消息,想必墮仙很感興趣。”

楚照流唔了聲,起身慢悠悠走過去,漂亮的眼睛冷冷地盯了會兒單海宏,忽然一低頭,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顧君衣哎了聲:“做什麽呢小師弟?”

楚照流:“為防後患,先給他下個禁制。”

用到精血的,當然不會是什麽正派的禁制。

楚照流也顧不得在謝酩和顧君衣面前維持自己無害的形象了,流血的手指點在單海宏眉心,流暢地在他整張臉上寫下血咒。

畫完,那些血竟然就這麽消失在了單海宏的臉上,仿佛從未出現過。

楚照流的臉色陡然蒼白了好幾個度,這幾日養出來的幾分紅潤氣色又枯萎回去了,低低咳了一聲,眸底一片冰冷,緩聲道:“但凡你欲對任何人有任何方面的不利,不論出自你自己的意識,血符便會發動。”

這是下了禁制後的“命令”,每一個字都會進入流動的血符中,只要單海宏做了他說的事,就會被血符刺入腦髓。

就像在西洲時,謝酩對那幾個偷雞摸狗的凡人下的禁制一般。

命令的範圍越寬泛,對下禁制的人消耗越大。

楚照流的命令寬得都能跑馬了。

下命令時不能打斷,否則會被反噬,謝酩的眉心都在跳。

楚照流說完,禁制完成,頓時脫了力一般,身形一晃,往後跌去。

意料之中地跌進了個溫暖的懷抱中。

他靠著謝酩堅實的胸膛,歪頭一笑,耳墜晃晃悠悠:“解決了。”

謝酩圈著他的腰,面色發沉:“胡鬧。”

楚照流暈得厲害,深吸了口謝酩身上的冷香,才回了點神,不甚在意道:“現在時間特殊,不管是把單海宏關押起來,還是直接殺了,都會引起恐慌,也會讓墮仙警覺,不如這樣,下個禁制,避免關鍵時候出岔子……咳咳。”

顧君衣看他臉色難看,又暈乎了下,冷冷剜了眼單海宏:“該問的都問完了,藥效也快到了,走吧。”

楚照流驟然被抽空了力氣,跟飄在雲端似的,渾身都沒力氣。

謝酩勾著他的膝蓋,準備將他直接抱走。

楚照流人病歪歪的,意見牢騷倒是很多,氣若遊絲道:“謝宗主,能給我個真男人的姿勢嗎?我不想被抱著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