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真是不中用的東西(第3/3頁)

捫心自問一件事吧。

如果自己身邊喜歡的人是罪大惡極,罄竹難書的人,他會為了人民的公義、公理和公正將對方推進絕境嗎?羽久很少去考慮犯罪者到底在想什麽,他們錯了就是錯了。羽久甚至在長野縣出現過不滿不痛快的情緒。可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邊時,羽久才發現自己也是不折不扣的雙標。大多數時候,他說話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沒有思考怎麽去譴責對方,甚至想過要原諒寬容對方的行為。羽久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做這件事,當然他也不會去理解和支持,只是羽久會去保護這個人。

羽久就是覺得自己有義務去保護面前的人,完全他想要實現的目標,讓他可以擺脫纏在自己身上的桎梏。這層桎梏可能來自於野心,來自於嫉妒,來自於仇恨,等等屬於人類所有的負面情緒,也可以是來自於愛,來自於保護,來自於守望等正向情感。無論是哪一種,他在探索答案的時候,都會質疑降谷零,其實反而就沒有必要,索性一條路走到黑,走到前途茫茫,走到功成名就,又或者身敗名裂。

他們到的是一處廢樓的陽台,周圍空曠,若是有人靠近他們,可以很快就發現那人的蹤跡。

“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要問我。”

為什麽會在黑衣組織裏面?

是否早就知道宮野姐妹在組織裏面?

為什麽既然知道宮野家的所在處,還要放言說要找宮野家?這是一個當警察公安的借口,還是一個誘引他人來幫助自己的誘餌?

在這個組織裏面是心甘情願,還是別有居心?

他是在為組織辦事,還是在為公安和國家辦事?

這裏面要問的,實在有太多了。

而這些在很早之前,降谷零就已經準備好答案了。他甚至連說每一句話要帶上什麽樣的情緒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些話不會都是假話,當然也不會都是真話。

羽久在降谷零說這句話的時候,就知道降谷零已經準備好了答案。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羽久沒有特別想問的,他原本一開始就不是有強烈好奇心的人,他沒有探究別人想法和情緒的習慣,而且他也知道人只要會說話,就會說謊,連他自己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對著別人說謊了。

人可信嗎?

還是可信的。

為什麽?

因為想去相信。

羽久琢磨了一下說道:“我該叫你什麽?”

“在琴酒面前,你可以叫我波本。他們習慣互相喊代號。”降谷零笑了笑,說道,“說來,你不覺得,名字這種東西很神奇嗎?只是叫個人名,就會覺得對方的感情和想法也可以投射在上面。像是玩具,像是寵物,一旦有個人類名字,它仿佛就是真人一樣了,也可以值得投入感情,與自己對話。它的前途生死也和人命相當。更別說組織裏面的人,原本就互不信任,以真名相稱,反而顯得比正常人的生活來說,會更多一些親密了。”

“那我沒有其他問題了。”羽久解決了目前來說最大的問題,已經覺得滿足了。

降谷零是知道羽久思考邏輯不能與常人相比,但降谷零已經打算和羽久說上兩個小時,結果羽久說了這麽一個不痛不癢的問題。

“你不問我到底為什麽會知道宮野姐妹在黑衣組織裏面嗎?”

哪怕現在以為自己是剛潛伏在黑衣組織的人,日後和琴酒他們相處,也慢慢地會發現自己在黑衣組織多年,以出賣官方資料絕密屢次三番建立了自己在組織裏面的權威。

波本並不想要夜長夢多,每天都在想著若是羽久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會怎麽想,怎麽做,怎麽說。

“羽久,我也不想和你拐彎抹角。我和你不是同路人。但我希望,你不要繼續留在組織裏面了。我會幫你掃尾。”

“是因為線人嗎?我不是線人。”

羽久說得認真。

降谷零頓時一愣。

他完全沒有想到羽久居然不是線人。

這走向已經超出他的想象了。

羽久自知說謊的能力有限,在降谷零繼續追問前,說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說,關於宮野姐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