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愛她,愛得如此刻骨銘心(第3/9頁)
寫意點頭,“好,我等下就上去。”
任姨將寫晴牽出來,準備上樓。她不知道是沒認出厲擇良,還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但是寫晴卻特地看了厲擇良一眼,停了下來。
那一瞬間,寫意也以為會有奇跡發生,她會認出除父母親和謝銘皓以外的人。但是,寫晴也只是歪著頭瞧他,然後笑了笑。
“寫晴,快跟媽媽走啊,醫生還等著呢。”任姨哄著她拉走了。
厲擇良看著兩人的背影,蹙了蹙眉頭,“沈寫晴?”眼中掠過太多復雜難辨的神色。
寫意知道,以前寫晴一直在沈家的海潤替父親打理生意,所以肯定和厲擇良接觸頗多。寫晴是在父親過世時生的病,但是具體如何,沒人有確切的答案。謝銘皓說,可能就是父親去世給她打擊太大造成的。
“是沈寫晴。”寫意說。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厲擇良那樣一個不易察覺的眼神,就是寫晴這麽簡單的一個停頓,冥冥之中讓寫意覺得似乎厲擇良知道寫晴的病因。
於是,寫意故意說:“好像寫晴對你挺有好感的,和我相處這麽久,她都從來不正眼看我。”
厲擇良冷嗤,“她對誰有好感,我沒興趣。”
“……”
這是他一貫的冷場風格,若想知道什麽,而要從厲擇良的嘴巴裏套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等寫晴看完病走出醫院的時候,寫意忍不住讓任姨和寫晴等了她幾分鐘。她上電梯,在護士站找到那個替厲擇良推輪椅的護士,問他的主治醫生。
護士說:“厲先生的主治大夫是何醫生。”
寫意循著護士的指示,在走廊盡頭的辦公室找到何醫生的時候,才發現她們見過。上次她踢傷厲擇良,深夜來的大夫就是何醫生。
“他截肢後的效果不是很好,特別最近殘肢腫脹得厲害,假肢幾乎戴不上去。”何大夫解釋。
“殘肢腫脹?”寫意不太明白。
“截肢以後,肢體肌肉開始迅速萎縮,功能急劇下降以後就直接影響血液和淋巴液回流。”
何醫生握起右手的拳頭和左手一起做了個擠壓的手勢。
“而且,下肢還要承受身體的重量,和假肢擠迫束縛在一起,血液更難正常回到心臟,這兩個原因引起腫脹加劇。這是種折磨人的疼痛,所以,我們已經禁止他戴假肢了。”
“嚴重的話呢?我意思是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怎麽辦?那永遠都不許他戴假肢了?”
何醫生看了寫意一眼,“後果會比你說的更糟糕。如果病情惡劣,最嚴重的情況下我們只能往上繼續切除,進行二次截肢。”
寫意倏然一驚,錯愕地張了張嘴。
離開之前,何醫生又說:“他酗酒而且嗜煙,這個毛病一定得改,你們多勸勸他。”
寫意苦笑,怎麽勸?就沖他對她的那個態度,現在怕是她說什麽話他也聽不進去,他如今和她之間還比不上一對陌生人。
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那麽糟蹋自己。
最近,周平馨又找到對寫意的崇拜點,因為據喬函敏說,那對德國夫婦很喜歡寫意,連連誇她。
“你德語說得真好。”周平馨又一次感慨。
“你還聽得懂?”寫意失笑。
“人家都是說好,肯定好了,而且講得很好聽,以前我聽人說德語,挺難聽的。”
寫意又只好笑了笑。
她講得一點也不好聽,遠遠不及厲擇良。他的嗓音不是特別低,但是說德語的時候很有韻味,以前就那樣緩緩地教她念單詞,低音中又稍帶優雅,煞是迷人。
晚上,寫意在家裏看電視,轉到市台,居然看到厲擇良出現在人物訪談節目裏。他做事一直很低調,不喜歡這些場合,但是這次卻一反常態。厲擇良坐在那裏,穿著一件淺灰色的衣服,假肢是戴上去的。醫生說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照做的,而且估計要是他不戴假肢,也不肯出鏡。那位以刻薄著稱的美女主持人,面對他卻很客氣,提出來的問題溫和有禮。諸如厲氏資金滯留之類的疑問,都被厲擇良面帶微笑地一一否認。
“最後一個問題,厲擇良先生。”主持人說,“您至今未婚,那麽對於您的私人情感,有沒有什麽透露給我們的觀眾朋友的?”
“我只是一個普通商人,不是社會公眾人物,相信大家對我的私人問題也不太有興趣。”這是他全場給主持人的唯一一個軟釘子,說完以後淡淡一笑。
那張淡淡一笑的俊顏定格成照片,第二天出現在經濟周刊的封面上。寫意路過報亭的時候,停駐不前,忍不住買了一份。
她坐在地鐵裏細細地讀了一遍。她敢打賭,這篇文章的作者不是受厲擇良授意也是收了他的好處,處處為厲氏說話,可是這人筆杆子好,馬屁拍得不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