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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麗亞皺了下眉毛,趁馮川說話的空隙查找自己的筆記,發現最先說出馮川和烏瑪的矛盾的是朱可夫教授。而這件事他們也詢問過尹曼,尹曼態度曖昧,並沒有否認這個所謂的傳聞。到底誰在說謊?朱可夫教授,還是馮川,抑或是已經死去的烏瑪?

馮川看了一眼朱麗亞膝蓋上的筆記本,接著說:“我知道你們聽到系裏的傳聞。系裏關於我的傳聞多了,他們私立名校排斥華裔教授我能理解。反正我明年就走了,我自己的公司已經上了正軌,拿不到終身教職無所謂。”

說著,馮川指著阿寧多,說:“我受到很多排擠,在系裏名聲被弄得很臭。很多時候,我盡自己的本職工作,也被人理解為別有用心。這就是一個例子。我的博士生阿寧多一度和我關系惡劣,因為他知道我給他推薦信寫得不好。我承認我的推薦信確實寫得不好,但我是個實事求是的人,不會為了提高學生的就業率而特意說好話。但因為系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阿寧多認為我故意陷害他,差點想用刀子砍我。”

“是這位……試圖拿刀子傷害你的?”朱麗亞驚訝地說。

馮川連忙擺擺手:“他就是一時激動,揮了揮刀子,我啥事也沒有。”

魯斯坦笑著說:“別擔心,我雖然是警察,但不是來這裏逮捕人的。但這件事我們想了解清楚,我們聽說,想用刀子砍你的是你的另一個學生,李忍。”

“傳聞!又是傳聞!”馮川憤憤地說,“你讓阿寧多自己說發生的事情吧。”

阿寧多看了一眼馮川,然後用帶著濃厚印度口音的英語說:“那天我是拿刀朝馮教授揮了一下,不是李忍。李忍是我師兄,對我一直很好。那天他用手擋了刀,才避免發生讓我後悔的事情,他自己的手還因此劃破了。”

馮川接過話說:“我跟自己的學生處不好關系,是我自己的責任。但計算機系教授跟自己學生關系好的也沒有幾個,除了像尹曼這種人。但尹曼是政治家,他不是一個學者。搞計算機的都很自以為是,我的這些學生,都是自認為聰明絕頂的人,學術上有不同意見或者不順心,就會產生矛盾。雖然都是工作上的矛盾,但時間久了,就變成好像私人恩怨了。不過,只要把話說開,也就沒什麽深仇大恨。我太太這段時間從國內來美國,她今天做了幾個菜,我就把阿寧多叫過來吃飯。他這不是也來了嗎?”

“能了解一下,你太太是什麽時候來美國的嗎?”朱麗亞問道。

“大概兩個月前,是在烏瑪被害之前。你們如果把我當做嫌疑人,可以把我太太叫到警察局去盤問,我那天做了什麽。我太太是個老實人,你們一盤問就知道了。”

馮教授似乎肚子裏憋了許多火氣,又或者是個生性直爽的人,一股腦把所有的不滿都說出來了:“說起來,系裏有些做法,我實在是受不了。我太太三年前得乳癌,我要求減課,勻點時間照顧我太太。系裏明著說,你這一兩年如果不上緊發條教課和發論文,終身教職就不要想拿到了。我沒有辦法,只好把太太送回中國治療,由我父母和她母親照顧,連醫療保險都沒有。我那時候就下決心不要這個所謂的終身教職了,所以一直在埋頭搞自己的公司。不說這些了,是誰告訴你李忍用刀子砍我的?又是誰告訴你我剽竊烏瑪的想法的?你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人為什麽這麽說,裏面有什麽利害關系。學術圈子裏勾心鬥角的事情太多了。”

朱麗亞不動聲色地說:“我們只是在計算機系和數學系了解到的情況。這些事情不是一個人說的,我們作為警方,也不能隨便透露證人的身份。但你的證言我們會考慮進去,真相最後肯定會越來越接近的。另外,我們很遺憾你太太的病情。她兩個月前來美國,能說說是什麽原因嗎?”

馮川擡頭看了看一直站在沙發邊惶恐的妻子,轉頭對朱麗亞說:“我太太之所以回來美國,是因為她病情有了好轉。而且,系裏傳我跟女學生搞婚外戀,已經傳得太不堪了,說我跟我太太分居,我就讓她回來了。反正最後一年,我好歹落得耳根清靜。”

魯斯坦點點頭,把話題轉到李忍身上,問道:“您和李忍相處得如何?能說說您對李忍的印象嗎?”

馮川教授哈哈地笑了幾聲,說:“怎麽說呢,如果我是系裏傳聞的那種人,現在我的機會來了。我大可以詆毀李忍,包括說他試圖揮刀子砍我。但我不會這麽說。從名義上說,我是忍的導師。但他這兩年都不和我一起做研究,畢業論文的一大部分也不是我指導的。你們應該聽說了,忍現在真正的導師是尹曼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