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5頁)

這時,刑科所指紋檢測技術員也確定寧全福書房裏的可疑指紋也是焦處長的。

焦處長說,為了兒子,他早就和寧全福混熟了,多次去過寧全福家,在寧全福的書房留下指紋是正常的。

焦處長越是否認他去向寧全福討要美元,偵查員越是懷疑他。

於是,焦處長就成為繼王教練和副經理之後第三個嫌疑人。理由很充分:焦處長有作案動機,他發現寧全福並未守信,收了錢又不辦事,所以去討要美元,寧全福不給,於是一怒之下殺了他。他又是軍人出身,會使用武器,有獲取子彈的途徑。

焦處長死活不承認自己向寧全福索要存折,偵查員又沒拿到物證。有偵查員推想,可能是焦處長的兒子去向寧全福討要美元,從而殺了寧全福。

可是,調查發現,焦處長的兒子並不知道焦處長盜竊美元給寧全福送禮的事,盡管他也恨寧全福沒竭力保他,但還不至於殺了寧全福。

並且,焦處長的兒子從來沒去過寧全福的家,也不會知道寧全福有槍。更為重要的是,他沒有作案時間。

焦處長的嫌疑否定不了,但也很難定論。於是,副局長決定讓齊大庸再給焦處長測謊。

測謊題編寫好了,焦處長卻拒絕測謊。按照規定,被測試人不同意測謊的,不得強行測試,嫌疑人也如是。

焦處長不同意測謊,更增強了偵查員的信心,焦處長為什麽不同意測謊?心裏有鬼呀!

於是,劉保國多次提審焦處長。

焦處長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不論劉保國怎麽審問,他都是那句話:“愛信不信,我沒去找寧全福要錢!”

4

寧遠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畫室,發現畫室變了樣,窗戶上赫然張貼著“本店新到名人名家畫”的廣告,還有外國藝術大師創作的人體藝術畫。

寧遠進了畫室,見光頭和雇員正在向顧客推銷畫品。

光頭很會討價還價,“二百五!不能再低了,這是進價,再低了我們就賠錢!”

寧遠一眼就看出那些畫品都是假畫、仿畫,他怒了,大吼一聲:“誰讓你們這麽幹的?”

顧客們見寧遠要打架的陣勢,嚇得都走了。

雇員連忙放下手裏的畫。

光頭說:“寧遠,你消消氣,我知道你不願意這樣,不是給逼的嗎?”

寧遠大聲問:“誰逼你了?誰逼你非要你賣假畫了?光頭,我告訴你啊!這畫室是我的,不是你的,你沒權力在我的畫室賣那些低劣的東西,壞了我畫室的名聲!”

光頭說:“我沒說畫室是我的,賣了錢我一分也不要,都用在馬尾長發的醫藥費上。我也是一個窮搞藝術的,拿不出什麽錢來幫馬尾長發,又不忍心看著你把這麽好的畫室抵押出去。”

寧遠說:“我寧願把畫室抵押出去,也不容許在這裏賣假冒藝術!”

光頭說:“寧遠,你冷靜冷靜,我知道你善良,你仗義,可你能不能迂回一下,采取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救馬尾長發,又能保住畫室?你現在的情況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你爸爸……對不起,我是說,如果把畫室賣了,再想買回來就難了。”

寧遠說:“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還是不能容忍在這裏賣這些東西!”寧遠用手一指雇員,“都給我扔出去!”

雇員看看光頭,又看看寧遠,很為難。

“你聽見沒有?把這些破爛玩意兒都給我扔出去!”寧遠說。

光頭說:“寧遠,你現實一點兒行不行?這些雖然都是假的,也是我花錢買來的,我把我手頭所有的錢都換了這些,指望賺點兒錢,減輕一點兒你的壓力。”

“多少錢?我給你!”寧遠說著把錢包掏了出來。

“啪!”光頭生氣地把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摔,“寧遠,你有錢!我知道你有錢!你有一個好爸爸……”

“你別提我爸爸!”寧遠吼。

“對不起,你讓我說完,你有錢,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沒錢,很多事我想做,但做不了,生活就是這麽殘酷。”因為激動,光頭喘著粗氣,“我知道,我這樣做是不好,我玷汙了你的畫室,你想保持自己畫室的純潔,你說過,畫室的純潔就是你的尊嚴,我傷害了你的尊嚴,我向你道歉!可我也有尊嚴,我憑什麽要你的錢?我是為了馬尾長發!馬尾長發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說到這,光頭不能自持,聲音哽咽。

寧遠也感到剛才自己生硬了,過去拍了拍光頭的臂膀,“對不起,我……”

“我不怪你,都是為了馬尾長發,我沒別的辦法,只有這個辦法,這也許是下策……”

聽光頭提起馬尾長發的父母,寧遠突然發現馬尾長發的父母不在畫室,忙問雇員怎麽回事?

雇員說:“也不知道我哪句話說得不對了,反正我剛一提寧總的名字,他們倆就不高興了,非要走,攔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