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最後的攤牌(第4/6頁)

作家嘆了口氣:“你的推想很正確。”

“這讓我想起作家佯裝被襲擊後,他告訴我們襲擊者的身形特點,那其實跟申宣很像,但他說感覺對方是個老者。他自始至終沒提到‘申宣’這個名字,但他知道我和南宮會按照他的描述自然地想到申宣。很多聰明人都會用這樣的方法:如果他的目標是把人的注意力引向另一個人,他反而會說這個人沒有問題。作家先生就是善於玩這種思維縝密的把戲,不是嗎?”

莊信又苦笑了一聲,似乎因為被亦水岑看穿而感到無可奈何。

“可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亦水岑說,“第三次打來電話的錄音,我在開口問了陳若梅案子後,你作出的回答很對應。就算你先猜到我開口必提此事,可以預先錄音,可是,那之前我和華默在顧金城家發現了畫像一事,我只告訴了南宮。按理說你沒道理知道我記起了陳若梅一案。你是怎麽知道的?”

作家忽然哈哈大笑:“亦水岑,這不應該是你問的話!試想,如果我不能對全局情況有及時的了解,能夠控制這一切嗎?你想想,雖然我的目的是借你之手殺了申宣,但我是希望你回憶起阿梅遇害一案的。既然是計劃的一部分,我又怎麽能放手不管?你進入顧金城家搜索,本就在我的注視之下,我知道你會發現那張畫,因為我對顧金城的了解也很透徹,阿梅當年不就是因為這張畫喪命的嗎?”

“等等!”亦水岑叫道,“這麽說,我一直在你的監視之下?這不太可能!”

作家輕輕一笑:“偵探,我想你能敏銳地發現申宣對你的跟蹤,卻並不意味著你能發現暗處的我。實際上,我不用事事都親自出馬,放電話錄音不也是有人替我幹的嗎?那個時候,我正悠閑地坐在你的家裏。萊辛城有多少無業遊民?如果有錢可賺,他們樂意幹任何事。你能雇用臭豆腐和李林,我為什麽不能雇用別人?”

“你真是神通廣大,作家先生。”

“不敢當。”

“因此你也輕松知道我雇用李林在西區監視你?”

“這是很好發現的。那孩子居然高度注意每個打電話的人,這也讓他容易被人注意。”作家臉上忽然露出頗有成就感的微笑,“我有那筆遺產。錢與智慧結合,能幹成世界上任何事。”但他忽然止住了笑容,可能他想到,自己終究沒能成功。

“你的確是個人才,”華默說,“我倒也想問問,把磁帶放到我車上,以及在工匠死掉的那晚破壞我的車,也都是你的傑作?這不是一個作家能幹的事。”

“如何對一輛車做手腳,花一千元就能從江湖人士那裏學到。”

“等等,”南宮說,“我還有疑問,施教授怎麽了?為什麽申宣要對施教授下手?”

“我想我可以解答,”亦水岑說,“作家的目的是讓我最終殺了申宣,既然他運用了持牌人的性格特點,那他一定不會放過申宣那個顯著的特點——誰拿了他的畫,誰就成為他的死敵。他知道我拿了申宣的畫,申宣必然會向我發動瘋狂的攻擊,而我知道周立無辜之後,本著憤恨申宣六年前的行為,這時一定會以正當防衛的方式殺了他,是這樣嗎,作家先生?”

作家點了點頭。

“所以要促成這一結果,他得作鋪墊。他知道申宣對撲克牌事件有自己的理解,申宣認為一切都是陽濁幹的,所以他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律師身上,當申宣發現我們在調查看守所後,他終於對律師下手了。也許他認為,律師就是故人。申宣以為律師是想讓六年前的案子真相大白,他並沒有想到,律師不僅不知道真相,還收了顧金城的錢幹出醜事。

“另外,施教授和我們接觸過多,申宣對施教授本來也不信任。而作家希望申宣把施教授也殺了,這樣我們才會最終對申宣采取行動。這屬於矛盾激化期。怎樣才能讓申宣對施教授下手?聰明的作家當然有辦法,我想還是利用了畫。對不對,作家先生?”

作家點點頭:“施洛平本來就欺騙過申宣,他曾經在申宣家裏偷過畫。不僅如此,他還對申宣的畫作很感興趣,曾經當一個課題來研究,有段時間他常去申宣家,其實就是為了研究那些畫,他還為申宣的房間色彩搭配拍了照。我只需要把這些證據以第三者的方式傳給申宣,他自然不會放過施洛平了。”

“聽見了吧,南宮,多麽聰明的做法。這時的申宣已經兇性大發,他自然不會放過教授,對他來說,這些家夥都是耍弄他的人。於是他設計把教授騙來西區。而作家自己,也要裝成被襲擊的模樣。這是他上演的苦肉計。當我們問是誰襲擊他時,他告訴我們他感覺是個老者……”

“按你剛才分析,他是故意這麽說的?”南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