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大人物商議(第6/10頁)

香港是中國第一大港,如何處理百分之四十的國際貿易。

香港居民中,據估計每年有五分之一合法進出中國,只不過重復進出的人無疑提高了這個平均數字。

中國大陸如何私下在當局默許下,在香港維持一流團隊,有協商專家,有經濟學家與技術人員,以關照北京的貿易、船運、開發等權益。團隊成員,人人無不是理所當然的吸收目標,以進行各式秘密行動。

香港的漁船與帆船隊,可在香港與中國大陸沿海兩邊重復注冊,自由進出中國領海——

恩德比打斷他的話,慢條斯理地提出相關問題:

“柯擁有帆船隊。你不是說過,他是海上最後勇士?”

“對,他的確是。”

“不過他並沒有親自到大陸去?”

“沒有,從來沒有。他派助理去,我們猜柯本人不去。”

“助理?”

“他有個經理人,姓刁。兩人合作已經二十年了。或者更久。兩人背景一致,客家人,出身上海等等。他有好幾家公司,都是找刁來掛名。”

“刁定期去大陸嗎?”

“一年至少一次。”

“走遍各地嘍?”

“廣州、北京、上海,根據記錄。但記錄不見得完整。”

“不過柯卻待在家裏。奇怪。”

這一方面由於無人提出進一步問題或意見,史邁利繼續向大家介紹在香港成立間諜基地的優點。香港很特別,他簡單說。想在中國搶占立足點,從香港出發只要花十分之一的資源,全球無人能比。

“資源!”威布漢附和,“換成誘惑,比較妥當吧。”

史邁利聳聳肩。“隨你便,誘惑就誘惑,”他同意,“蘇聯的情報單位抗拒不了這些誘惑,人盡皆知。”在會意的笑聲中,他繼續重述莫斯科中心迄今試圖對付中國的目標所作的努力,這是康妮與狄沙理斯聯合撰寫的摘要。他描述莫斯科中心努力從北方進擊,整批吸收並滲透境內華人。無功而返,他說。他也描述出一大監聽網絡,沿著四千五百英裏的中蘇陸地邊界建立。成效不彰,他說,因為監聽成果屬於軍事方面,而威脅在於政治方面。他也重述蘇聯曾接觸台灣的謠傳,向台灣提議合作對抗大陸威脅,聯合情報作業,分享成果。回絕,他說,或許用意在於惡作劇,以惹惱北京,不能看表面而誤以為真。他也舉例說明俄國人在海外華僑大城如倫敦、阿姆斯特丹、溫哥華與舊金山,吸收人才。他也稍微提及莫斯科中心數年前秘密向表親提議建立“情報資源庫”,開放給同以中國為敵人的國家使用。沒有成果,他說。表親不從。最後他提到莫斯科中心長年對付北京駐外官員的歷史,以霸王硬上弓與賄賂的方式進行活動。成效不明,他說。

一一講述完畢後,他往後坐,重新說明引起這陣風波的理論。

“莫斯科中心遲早必須進入香港。”他說。

這話再將話題轉回柯,也轉到羅迪·馬丁台爾身上。在恩德比的鷹眼下,羅迪會主導下一場真槍實彈的爭論。

“喬治,那筆錢做什麽用?我們剛才聽過了一堆理由,說明那筆錢不是用來做什麽,也聽到了一毛錢也沒花。可是我們卻沒有進展嘛,對吧?好像還是什麽都不知道。同樣的老問題是,錢是怎麽賺到、怎麽花用、我們應該怎麽辦?”

“總共三個問題。”恩德比壓低嗓音,殘酷地說。

“因為我們不知道,”史邁利木然說,“所以才要求許可,以利調查。”

財政部的某人說:“五十萬算很多嗎?”

“就我經驗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數字。”史邁利說,“莫斯科中心,”——他謹慎避免用到卡拉——“無論何時都痛恨收買忠誠。以這個數字收買,就他們而言是前所未有的。”

“可是,他們收買的是誰的忠誠?”有人抱怨。

競技場鬥士馬丁台爾再度攻擊:“喬治,你有事情隱瞞著,我知道。你有一些直覺,你當然有。趕快講出來嘛,別扭扭捏捏的。”

“是啊,難道不能提出一些看法,我們來討論討論?”拉康說,口氣同樣哀怨。

“稍微講一點,有什麽不行?”漢姆懇求。

即使在三方攻擊之下,史邁利仍不為所動。恐慌因子總算有代價。是史邁利親自觸動的。他們有如嚇壞了的病人,懇求他作出診斷。而史邁利拒絕診斷,推說資料不足。

“真的,我手上的事實全報告給各位了。要我在現階段說出個人臆測,用處不大。”

會議進行至此,褐衣殖民部女士首度開口。她的嗓音聰慧,韻律優美。

“就先例來說呢,史邁利先生?”——史邁利低頭做出微微鞠躬的姿勢——“俄國人的錢,以前有沒有付給利害關系人的例子?比方說在其他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