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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該不會是警察吧?”在我們道別的時候,她面帶不悅地問我。

“我的天!不是。我們為什麽必須是呢?”

她搖了搖頭,避不作答,但我想我知道她在巴雷身上察覺出些什麽。她感覺出他是在逃避、隱藏自己的行蹤。

我們兼程趕回了蘇俄司,奈德在車上使用了汽車電話,命令布拉克列出所有的俱樂部、音樂演奏廳以及在倫敦地區所有今晚可能演奏爵士樂的酒吧名單。他為了這件事,會盡他所能地召集所有他能夠召集到的監視能手。

我另外強調一點微不足道的律師忠告:布拉克或任何一個監視人員都不得限制巴雷的行動,也不得接近他。不管巴雷有無放棄其他的權利,他並沒有放棄保護他自己的權利,他是個有權利的人。

我們坐下來等了許久,瑪麗這一位監聽工作的主管才打了電話過來。這一次,她的音調又甜又嬌,“奈德,我想你最好快一點到這兒來。事情有點眉目了!”

我們又趕回了羅素廣場,奈德的車速達到了每小時六十裏。

到了地下室,瑪麗看到我們,立刻帶著微笑迎接我們。她的微笑,要到災難臨頭時才見得到。她身旁站著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她的名字叫佩西,穿著綠色的工作服。桌上,一台錄音機正在轉動。

“你他媽的是誰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錄音機裏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我立即聽出那是巴雷的強悍姑媽潘多拉,也就是我曾經招待她吃過午餐的那一位“神聖不可侵犯者”。緊接著傳來的,是錢幣丟進電話機的聲音,而談話也中斷了一瞬間。接著,就聽到巴雷很有禮貌地說著:“我想我已經受夠了,潘。我現在要跟公司說拜拜了。”

“不要講這種傻話。”潘多拉姑媽失聲地說,“你又被亂七八糟的女人給逮住了。”

“我是說真的,潘。這一次是真的。我必須要告訴你。”

“你每一次都是說真的。這就是為什麽你那套騙人的把戲總是沒有人相信的緣故。”

“我今早就會找蓋談。”蓋·所羅門,在我們的資料裏是巴雷的家庭律師,也是巴雷常接觸的人之一。“那位新來的維克婁全力接管我的工作。他能力又強,又學得快。”

“你有沒有追查他是從哪裏打的電話?”巴雷掛斷的時候,奈德問瑪麗。

“沒有時間查。”瑪麗驕傲地說。

錄音帶上又傳來一個電話鈴聲。又是巴雷。“雷吉嗎?我晚上有演奏,快來!”

瑪麗交了一張卡片給我們,卡片上有她寫的字:康農·雷吉諾德·科旺,是鼓手,也是神職人員。

“不行!”雷吉說,“我現在要開堅信課。”

“不要去了。”巴雷說。

“不成的,那些家夥現在跟我在一塊兒。”

“我們需要你,雷吉。老安迪都快要死了。”

“我們不也是都要死了?該死的!一直都是。”

放到這兒,錄音帶完了。布拉克從蘇俄司打了一個電話來,說是有緊急事件要找奈德。他的監視人員報告:巴雷在一個小時以前在蘇荷酒吧現身過,他在那兒喝了五杯威士忌之後,就轉往位於國王十字街的諾亞拱門酒吧。

“諾亞拱門?你說的是諾亞方舟吧!”

“是拱門。它是在鐵路底下的一個拱門形狀的酒吧。諾亞是一個身高八尺的西印度人。巴雷曾加入過他們的樂隊。”

“他一個人嗎?”

“到目前為止,是的。”

“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是一個供人飲酒吃菜的地方。有六十張桌子,有舞台、磚墻,還有應召女郎,大抵就是這樣了。”

按照布拉克的想法,所有漂亮的女孩都是妓女。

“那兒有幾成滿?”奈德說。

“有三分之二的座位都坐滿了,並且來客還在增加當中。”

“他正在演奏什麽?”

“艾靈頓公爵的《情人》。”

“那兒有多少出口?”

“一個出口。”

“找三個人組成一隊,叫他們坐在靠近門口的座位上。如果他離開了,就跟著他走,但是不要碰他。通知後勤單位,告訴他們我要班·路格立刻把他的出租車開到諾亞拱門酒店門口,並且在那兒把他的旗子放下來等著。他知道該怎麽做的。”路格是我們這個單位專開出租車的幹員。接著他又說:“那間酒吧裏有公用電話沒?”

“有兩部。”

“找人占著這兩部電話,一直到我趕往那兒為止。他看到你了嗎?”

“沒有。”

“不要讓他看到了。馬路對面是什麽?”

“是一家洗衣店。”

“開著嗎?”

“沒有。”

“你就在洗衣店前等我。”他又轉過身去對著仍然在微笑的瑪麗低聲地說道:“在國王十字街的諾亞拱門酒吧有兩部電話,現在把它們切斷。如果經理另有電話,連那個也切了。我不管工程人員的人手有多麽不足,現在就切斷。如果外面的街道上有電話亭的話,也把它們切斷。現在就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