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兇手現形(第3/7頁)

亨利·梅利維爾爵士用手指點了點。詹姆斯·本涅特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某種可怕的猜疑,可是,他強行把它壓了下去。有人微微嚇了一跳,因為就在這時候,有人的腳步聲,在樓梯下方想起。

“現在下面是誰?”賈維斯·威拉輕輕地問。

“那裏躺了一個死人!……”亨利·梅利維爾爵士冷冷地說,“首先,我不必告訴你們任何人。你們知道那是誰?……對,就是雷格——卡爾·雷格。不,所有人都別動!……你們不敢動的,因為無辜者覺得自己動了,我就會以為他們有罪。靜靜地坐著,想想今天下午,卡爾·雷格就在這裏,被兇手給掐死了。

“昨天晚上,瑪莎·泰特偷偷地爬上了樓梯——這是我的理論——就像現在,你們聽到的腳步聲一樣,不同之處在於:現在,那些是警察在等人——就像木偶劇裏的劊子手①——時候的腳步聲。她走進這個房間,發現空無一人。接下來,她不知道該想什麽好,並逐漸意識到:約翰·博亨先生壓根還沒有回來……好了,接著,她準備幹什麽呢?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她在這裏出現過,也沒有狡詐到會對其他人施詭計,來隱瞞自己與約翰·博亨先生的關系。而如果在淩晨一點半,她正處於衣衫不整的迷人狀態,有人發現她待在約翰的房間……嘿?

“但是——這是我想強調的——她不敢回去。如果你想著一條吃人的狗,已經準備好隨時沖出來追著你,你會回去嗎?當你一分鐘之前,剛剛遭遇這條狗的攻擊,想著自己奇跡般地逃脫了,現在還驚魂未定,你會再度踏入險境嗎?……”亨利·梅利維爾爵士環顧眾人說,“這個地方很安全,約翰總會在某個時刻回來的。於是,瑪莎·泰特采取了一項預防措施。我希望當我繼續講下去時,你們去想一想,那會是怎麽樣的預防措施……

“當我繼續證明,她留在這裏的時候,”亨利·梅利維爾爵士突然把大手掌按在桌面上說,“你們看看那個水榭,把你們的注意力放到火焰上。有兩處火,一處在客廳,一處在臥室,都是湯普森十二點之前生起來的。每個人都同意,她昨天晚上,從來沒有使用過客廳吧,所有人都是在另一個房間接受款待的,現在我重復這一點,沒有人要爭論或者發火吧。在一個不用的房間裏,你不會讓火保持熊熊燃燒吧。承認這一點,然後,她使用的是臥室,而我們知道,她完全沒有上床睡覺。她大約在三點一刻被殺。

“所以,我們得到什麽結論呢?……我們看到兩處很小的火,燒了幾乎同樣長的時間,你們自己可以從殘余灰燼的量來判斷——你們看,就是同樣長的時間。有人要我們相信,在十二月一個下雪的夜晚,水榭中一個字面意義上的冰室之內,一團小小的火苗,就足夠讓像瑪莎·泰特這樣嬌生慣養的溫室蘭花,舒舒服服地待上三個半小時——柴火沒有補充,跟另一個房間一樣。有人要我們相信三點一刻的時候,她正無拘無束地穿著睡衣,坐在火光前面,又暖和、又舒適地跟兇手喝著葡萄酒,但實際上,那火焰在一個小時前,就全部變成灰燼了。

“不需要絞盡腦汁,也能夠看出:這兩處的火差不多一樣,大概在同一時間熄滅,因為她根本就不在水榭裏。

“在檢查房間其他東西之前,我突然回想起,曾經聽過的另一項事實。這個證據讓你們震驚,有些笨蛋確實留意到了,卻馬上給它一個牽強附會的解釋,而真相卻遠遠沒有那麽復雜。我指的是三點過後,走廊上出現的神秘人物,此人用血弄臟了露易斯·卡拉維小姐的手。理論家提出這個問題倒挺對:‘既然水榭裏就有水,為什麽那愚蠢的兇手,還沒有洗手就長途跋涉,趕到主屋這裏來呢?’

“接著,理論家就開始異想天開了,用神秘人物其實是幻覺,這種復雜的胡話來回答,甚至還講了個更加錯綜復雜、卻完全無憑無據的故事,說有人用狩獵的鞭子攻擊泰特。然而正確的答案是:‘兇手並非從水榭回來,他就在這兒殺了瑪莎·泰特小姐。’

“這個很簡單,但卻是事實。我對自己說:‘當然,他要去浴室找水,因為馬斯特斯不是告訴過我,這房間裏沒有水,今天早上,約翰·博亨先生開槍自殺的時候,他們得拿碗出去盛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