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8頁)

“她叫英琦·羅西,”我說,“她在意大利已經住了很久了。”

“也許吧……你說的韋德的書稿可能在她手裏,或者被別人拿走了也說不準。又過了幾天我們把警方的東西都從那兒清走了,她妹妹沒反映丟了東西,但是我懷疑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哥哥有什麽。我講過,他們兩個已經20年沒見面了。她著急,想把事情盡快了結,葬禮之後立馬就回歐洲了。”

“我知道有個年輕人是嫌疑人之一,馬丁·路德·肯尼特,後來他因為殺害一對老夫婦入了獄。”

“對,伊斯頓夫婦,那真是樁殘忍的謀殺……肯尼特被判了終身監禁,現在還在雷克斯島監獄關著。但是他沒有被指控殺害韋德教授——”

“是的,這我知道,但是有段時間他被當作韋德案的主要嫌疑人,是嗎?”

弗裏曼聳了聳肩。“有時候你還挺明白的……韋德是個名人,事情吸引了媒體,一度還受到全國關注,所以我們也有壓力要盡快破案。州長辦公室協助我們調查,而默瑟郡檢察廳也從重罪科調來一位偵探,伊凡·弗朗西斯。他是那種往上爬的家夥,你懂我意思吧?有很強的政治背景。我們地方上的警察只是些小嘍啰,所以一切都是這位偵探和檢察官在幕後操縱的。

“我當時還是那種仗義執言的性子,我認為那個孩子,肯尼特,和伊斯頓夫婦之死以及韋德案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絕對是認真的。檢察官想把他視作韋德案的首要嫌疑人,正如你說的那樣,所以其他的破案思路就被陸續放棄了。但這真是太蠢了,我們心裏都明白。那個孩子可能不太靈光,但是他還沒有蠢到把他從受害者那裏偷來的珠寶,送到離犯罪現場僅有幾條街遠的當鋪賣掉。有沒有搞錯?為什麽不去紐約,不去費城?沒錯,他是個業余毒販,但是他並沒有暴力前科。教授被殺那晚他還有一個不在場證明,所以他是韋德案兇手的可能性甚至壓根不該予以考慮。”

“關於這些我在報紙上讀過一點兒,但是你能肯定——”

“我正要跟你講,他當時在一家遊戲廳裏。那時候還沒有電子監控,但有兩三個人一開始就確認了,案發時間他們看見肯尼特在玩遊戲,可是接著伊凡·弗朗西斯去見了他們,他們就改口了。另外,肯尼特的公設辯護人是個傻缺,他根本不願和人辯論。懂了?”

“所以理查德·弗林那條線很快就沒人管了?”

“是的,沒錯。那也是一條線,但不是唯一一條‘很快就沒人管’的線索,用你的話說。我記不起來全部的細節了,但是我想弗林是最後一個見到教授活著的人,所以我們和他約談了幾次,不過並沒發現他有什麽異常的把柄。弗林承認當晚在那裏,但是他說他在案發前兩三個小時就離開了。在那本書裏他有坦白什麽嗎?”

“正如我告訴你的,書稿的大部分章節現在失蹤了,所以我不知道他的故事接下來要怎麽講。但是關於案發那段時間的事你有一點不知道,因為理查德·弗林、德雷克·西蒙斯和其他證人對此緘口不言,那就是有一個叫勞拉·貝恩斯的研究生當晚也在。西蒙斯告訴我,她和弗林在與教授見面的時候爭執了起來。”

他笑了。“永遠不要低估一個警察,約翰。我知道有時候人們以為我們只是一群大嚼甜甜圈的蠢貨[3] ,笨到在褲襠裏都找不到自己的老二。我們當然知道你說的那個女孩的一切,她應該和教授有著說不清楚的關系,但是最後什麽也證明不了。我約談了她,但是她在那天晚上有一個有力的不在場證明,我記得是這樣的,所以她不可能在現場——又是一條死路。”

“但是那個人,那個修理工——”

“至於那個修理工的說法……啊……他叫什麽來著?”

“西蒙斯,德雷克·西蒙斯。”

他突然不說話了,朝著一片空白凝視了半晌,然後從兜裏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來一片綠色的藥伴水服了下去。他露出尷尬的神色。

“不好意思……啊,對,他的名字是德雷克·西蒙斯,對。我不記得他講了什麽,但是他的說辭我們也沒有采用。那家夥有病,健忘症,而且他窮到屋頂漏風,你懂我的意思吧?無論如何,雖然有點兒流言蜚語,但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教授和那個女孩是情人,而且她的不在場證明很有力。”

“你記得是誰證實了她的不在場證明嗎?”

“都在我給你的那些文件裏。我記得是她的同學,一個女孩。”

“莎拉·哈珀?”

“跟你說了我不是所有的事都記得住,但是文件裏面所有人的名字你都找得到。”

“勞拉·貝恩斯當時有一個男朋友,提摩西·桑德斯,可能他心懷妒忌,認為女朋友和教授有染。有人和他談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