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4/8頁)

“這些蠟的來源呢?”萊姆挖苦說,“讓我猜猜……全世界任何魔術用品店都買得到,對吧?”

卡拉點點頭。“很遺憾。”

庫珀又從袋子裏發現一些細小的金屬碎片以及一個黑色的圓形痕跡——看來這個袋子裏好像裝過油漆罐,這道黑色痕跡可能是罐底的殘留物造成的。

顯微鏡檢視表明這些金屬物質可能是銅,而且上面有獨一無二的金屬加工紋理。但林肯·萊姆卻不願意做任何臆斷。“把照片拍下來,送到咱們調查局的朋友那裏。”庫珀立即拍攝照片,壓縮文件,通過電子郵件把資料送至華盛頓。

至於那個黑色的痕跡,經過檢驗後證明並非油漆,而只是一般的墨水。但資料庫無法辨別這是哪一種牌子,也沒有其他可識別的特征。

“那是什麽?”萊姆問,目光落在一個裝有海藍色衣物的證物袋上。

“咱們運氣不錯,”薩克斯說,“那是他誘拐馬斯頓時穿著的防風夾克。當時他忙著逃走,來不及把這件衣服帶走。”

“能具體化嗎?”萊姆問,希望衣服上會有字母縮寫或洗衣店的標志。

經過一段漫長的檢查後,庫珀才說:“什麽都沒有,就連衣服上的標簽也全被剪掉了。”

“不過,”薩克斯說,“我們在兜裏找到了一些東西。”

他們檢驗的第一樣物品是一張大型有線電視公司CTN的記者證。記者證上的名字是CTN的記者斯坦利·謝弗斯坦,照片上是一個消瘦、棕發,蓄有胡子的男人。塞林托立刻打電話到這家電視公司,和安全部門的領導談了一會兒。結果查出,謝弗斯坦是他們公司的高級記者之一,並已在都市新聞台工作了許多年。他的記者證是上周失竊的——當時他去下城參加一個新聞發布會。扒手顯然割斷了掛繩,把記者證揣進兜裏,而這位記者卻渾然不覺。

疑犯之所以選中謝弗斯坦的記者證,萊姆猜想,大概是因為這位記者的外貌和“魔法師”有幾分相似:同樣是五十來歲,瘦長臉以及深色的頭發。

盡管這張記者證已經作廢,但安全部的領導說:“如果那家夥出示了這張通行證,門衛或警察一看到我們公司的標志,恐怕不會仔細檢查就會放行的。”

塞林托一掛斷電話,萊姆便對庫珀說:“把斯坦利·謝弗斯坦這個名字輸入VICAP【注】和NCIC。”

【注】指ViolentCriminalApprehensionProgram,即暴力罪犯追蹤程序,這是聯邦調查局於一九八〇年建立的一套程序,用於從國內法律強制執行機構收集暴力犯罪的信息。

“沒問題。但為什麽要查呢?”

“不為什麽。”萊姆說。

查證結果顯示:兩個資料庫中皆無此人的資料,但萊姆並沒有感到意外。他並不是真的認為這位記者和“魔法師”有什麽關聯,只是在面對這個格外狡猾的疑犯時,絲毫不能存有僥幸心理。

這件夾克的衣兜裏還有一張旅館用的灰色塑料門卡。萊姆對於這個發現十分高興。雖然門卡上沒有旅館的名字,上面只印了一個鑰匙圖案和一個箭頭,以此告訴客人該把哪一端插進鎖孔裏。不過,萊姆認為門卡上的磁條裏一定有密碼,能告訴他們這是哪一家旅館、哪一個房間的鑰匙。

庫珀在門卡背後找到制造商的名字。“俄亥俄州阿克倫市APC公司。”根據這個信息,他從商業貿易資料庫中查出了更詳細的線索。APC是“美國塑料卡片公司”【注】的縮寫,這家公司生產了幾百種不同的身份識別卡或門卡。

【注】原文為AmericanPlasticCards。

不到幾分鐘,專案小組就已聯系到了APC公司的董事長本人,利用擴音器電話和他通話。這位董事長還真敬業,萊姆心想,他不但周六還在工作,而且還親自接電話。萊姆把當前的情況向他簡單介紹了一下,又描述了卡片的式樣,然後問他們公司在紐約的大都會區一共向幾家旅館售出了這種門卡。

“呃,那是APC-42型,是最暢銷的一款。我們為所有的門禁系統公司制作這種卡片,像愛爾克、世樂、泰莎、溫格、薩金特……幾乎每家公司都有。”

“能縮小範圍到具體是哪一家旅館?”

“恐怕你們得逐個打電話到旅館問,看誰使用的門卡是APC-42型。我們公司是有這樣的資料,但我不知道怎麽把它調出來。我會想辦法聯系我們的銷售部經理或他的助理,但這大概會花上一兩天的時間。”

“哦。”塞林托叫了一聲。

的確,這真是太慢了。

掛斷電話後,萊姆決定不能光坐著等待APC公司的答復,便請塞林托把鑰匙資料告訴貝迪和索爾,要他們開始逐家查訪曼哈頓的所有旅館和酒店,弄清楚到底是哪些飯店使用這種泛濫的APC-42型門卡。他還要求庫珀馬上采集那張記者證和門卡上的指紋——但一無所獲。這兩張卡片上只找到一點模糊的汙跡,以及兩個和之前一樣的指套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