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5/8頁)

羅蘭·貝爾終於從犯罪現場回來了。庫珀立刻把專案組目前的研究進展向他簡要敘述了一下。然後,大家便回到證物檢驗上。“魔法師”的夾克裏還有一些東西:一張餐廳收據,餐廳名為“紐約貝德福車站河畔旅店”,這張收據顯示在四月六日星期六——兩周前——有四個人在這裏的十二號桌吃午餐。他們點了火雞、肉卷、牛排和一份當日特餐。沒有人喝酒,所有人喝的都是果汁飲料。

薩克斯搖搖頭說:“這個什麽貝德福車站到底在哪裏?”

“我猜大概在紐約州北部吧。”庫珀說。

“收據上有餐廳的電話號碼,”貝爾慢吞吞地說,“打電話給他們,問問黛比或坦妮亞或隨便哪個漂亮的女服務員,看有沒有人記得哪四個常客坐在……”他瞟了一眼那張收據,“……第十二號桌。至少問問她們有沒有人記得點這些食物的客人。時間雖然隔得有點遠,但也沒準會有人記得。”

“號碼是多少?”塞林托警探問。

貝爾念了出來。

時間的確是隔得太久了。正如萊姆所料,餐廳經理和女服務員都不記得有誰在那個周六在餐廳用過餐。

“那地方挺紅火,”塞林托眼珠轉了轉,下了結論,“根本問不出答案。”

“有點兒不妙。”薩克斯說。

“什麽?”

“他為什麽會和其他三個人一起吃午飯呢?”

“問得好,”貝爾說,“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人和疑犯一起合作?”

塞林托插嘴道:“不,我不這麽認為。重復固定模式作案的疑犯通常習慣獨來獨往。”

卡拉提出反對意見:“我覺得不一定。如果是近距離的表演者或室內魔術師,他們的確都是獨自演出。但別忘了,他是個幻術師。幻術師通常需要和其他人合作演出,包括從觀眾中挑選出來的志願者以及站在舞台上的助手——這些都是觀眾看得見、摸得著的人。實際上,幻術師還有一些幫手,他們在暗中為幻術師工作,但台下的觀眾卻一無所知。他們可能偽裝成舞台工作人員,混在觀眾之中,或幹脆假扮成自告奮勇上台的觀眾。在一場完美的演出中,你根本無法確定身邊人的真實身份。”

天啊,萊姆心想,光是這一個嫌疑犯就夠棘手的了。他懂得快速變換、逃脫和各種魔術技能,如果他還有幫手,將會使他變得危險上百倍。

“先寫下來,托馬斯。”他大聲說,“現在,咱們來看看在巷子裏找到的東西——伯克曾逮捕他的那個現場。”

第一樣證物是那位巡警的手銬。

“他只用了幾秒鐘就打開了這副手銬,身上肯定藏有鑰匙。”薩克斯說。這是令全國所有警察沮喪不已的事,大部分手銬都能用極普通的鑰匙打開,而這種鑰匙在軍需用品店只要花幾塊錢就能買到。

萊姆駕著輪椅來到檢驗桌前,仔細研究這副手銬。“把它轉過來……停在這裏……他可能是用鑰匙開的鎖,不過鑰匙孔裏有新的刮痕。我敢說,他是用開鎖工具撬開的……”

“可是伯克一定會先搜他的身,”薩克斯提出質疑,“他能把開鎖工具藏在哪兒?”

卡拉說:“哪裏都能藏,頭發或是嘴裏。”

“嘴裏?”萊姆靈光一閃,“梅爾,用ALS照射這副手銬。”

庫珀戴上護目鏡,打開多波域光源【注】,將光束投射在手銬上。“有了,在鎖孔附近有一些微細的汙點。”這表示,萊姆對卡拉解釋說,手銬上有人類的體液,很可能是唾液。

【注】多波域光源(AlternativeLightSource),簡稱ALS,是利用特殊波長的可見光光源照射受檢物體,使之發出波長較長且肉眼可以看到的熒光,鑒定人員再使用適當的濾光鏡,進行勘查或拍照。

“這是胡迪尼慣用的戲法。有時他會請觀眾上台檢查他的嘴巴,以證明他的嘴裏沒藏東西。然後在他即將開始逃脫表演之前,他的妻子會上台和他擁吻——他說這是為了祈求好運,但實際上是讓她把藏在嘴裏的鑰匙傳到他的口中。”

“但他的雙手是反銬在背後的,”塞林托說,“這樣怎麽能拿到嘴裏的鑰匙呢?”

“那個啊,”卡拉笑著說,“任何脫逃術高手都有辦法在三四秒鐘內把銬在背後的手移到身體正面來。”

庫珀把手銬上的唾液痕跡作了化驗。有些人的體液中會含有他本人分泌的抗體,檢驗者可由此鑒定出血型。但在這個案例中,他們只證明“魔法師”並不屬於這類人。

薩克斯還找到一塊非常小的金屬片,邊緣呈銳利的鋸齒形。

“啊,這一定也是他的東西,”卡拉說,“另一種逃脫工具,剃刀鋸。他很可能是用這個割斷他腳腕上的塑料繩。”

“這東西不可能也藏在嘴裏吧?這樣豈不是太危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