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4/5頁)

但是讓她感興趣的並不是舞會、男孩,或女學生聯誼會。她感興趣的只有一件事:飛機。只要身體和經濟狀況允許,她每天都會飛。她得到了飛行教練的執照之後,就開始飛行教學工作。她並不特別喜歡這份工作,但是她為了一個可以理解的理由而堅持下去:飛行教學的時間可以加入航空日志,計算為擔任機長所需的飛行時數。她去航空公司應聘時,個人簡歷會比較好看。

畢業之後,她開始了一段失業飛行員的生涯。她曾做過教學、飛行表演、帶人兜風、小型空運公司或快遞服務的臨時副駕駛等工作。駕駛過出租飛機、水上飛機,從事過空中噴灑農藥的工作,甚至擔任過特技演員,或在周日下午為路邊的馬戲團駕駛斯蒂爾曼和克蒂斯JN的雙翼飛機。

“我一直不屈不撓,真的是不屈不撓。”她告訴羅蘭·貝爾,“或許就像一開始從事執法工作的人一樣。”

“我想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在擔任霍格斯頓的聯邦執法官時,我負責對超速駕駛的監控和交叉路口的警備。連續三年的時間內,我們沒有遇到一件兇殺案,甚至意外殺人也不曾發生。然後我開始往上爬,獲得一份郡代表的工作,也就是專門管理高速公路的巡警。但是這一份工作主要是負責接送在夜半發生交通意外的家夥,所以我又回到了北卡羅來納大學進修犯罪社會學的學位。接著我搬到了溫斯頓-塞倫【注】,為自己弄到了一塊金質的警徽。”

【注】:北卡羅來納州主要城市之一。

“一塊什麽?”

“就是當上了警探。當然,在通過第一次審查之前,我被痛打了兩次,並吃了三顆子彈……嘿,你難道沒聽人說過,小心你自找的麻煩,因為最後總是會如願以償?”

“但是你從事的是你希望做的事。”

“確實是。你知道,撫養我長大的姑媽總是告訴我:‘走向上帝為你指出的方向。’我想大概有點關系吧。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開始經營你的公司?”

“我的丈夫愛德華、羅恩·塔爾博特和我,大概在七八年前一起創立了這家公司。不過在這之前我還做了其他的事。”

“什麽事?”

“我被征召入伍。”

“你沒開玩笑吧?”

“沒開玩笑。我渴望飛行,但是卻沒有被雇用的機會。在一家大型的空運公司或航空公司找到一份工作之前,必須在他們所使用的飛機上面獲得等級評定。但是為了獲得等級,你必須自己掏腰包,付費受訓和進行模擬飛行。為了得到一張能夠駕駛大型噴氣機的證明,你可能需要花上一萬美元。我付不起任何受訓的費用,於是心中就冒出了一個念頭:如果我被征召入伍,就可以駕駛地球上最歧視性別的飛機。所以我就簽了海軍。”

“為什麽選擇海軍?”

“為了航空母艦。我想,在移動的跑道上面降落應該會很有趣。”

貝爾做了一個退縮的表情,而她斜著眼睛表示納悶。於是他解釋道:“如果你沒有猜出我為什麽做這種表情的話,我只是想表示你從事的工作並不是讓我非常狂熱。”

“你不喜歡飛行員?”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不喜歡的是飛行。”

“你寧可吃子彈也不願意飛行?”

他沒有多加考慮就肯定地點頭。然後他又問:“你參加過戰爭嗎?”

“當然,在拉斯維加斯。”

他皺了皺眉頭。

“一九九一年,在希爾頓飯店三樓。”

“戰爭?我不懂。”

珀西問:“你有沒有聽過‘尾鉤社’?”

“是不是一個海軍社團之類的聚會?一群男飛行員聚在一起喝得爛醉,然後攻擊女人?你也在場嗎?”

“其中最‘高尚’的人士對我動手動腳。不過我讓其中一個上尉掛了彩,折斷了另外一人的手指,很遺憾,他醉得必須等到隔天早上才知道痛。”她又啜了幾口波本威士忌。

“這個事件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那麽糟糕?”

她停頓了一會兒之後說:“你在心中期待鎖定的目標,通常是駕著米格機,從陽光裏冒出來的朝鮮人或伊朗人。但是,一旦成了原本應該站在你這一邊的人時,真的會讓人很生氣。讓你覺得肮臟,遭到背叛。”

“後來發生了什麽事?”

“亂七八糟。”她抱怨道,“我不願意妥協。我指出了幾個名字,讓幾個家夥丟了工作,其中有幾個飛行員,但是還有幾個高職位的家夥。這在作戰簡報的會議室裏可不太好看,你可以想象得到。”

不管有沒有“猴子伎倆”,你都不能和一個你不能信任的家夥一起飛。“所以我就離開了。還不錯,我玩那些戰鬥機玩得十分開心,那些巡航任務很有趣。但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我遇到了愛德華,我們決定一起創立這家空運公司。我和我的父親達成和解——在某種程度上——然後他借給我開這家公司所需要的絕大部分資金。”她聳了聳肩,“不過我是以本金加百分之三利息償還,而且從來不曾遲交。那個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