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與謀殺(第3/4頁)

於是,傑瑞打點行李,乘飛機來到紐約,住在時代廣場北邊一家不起眼的旅館,然後——閉門睡覺。

 

任何偵探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個跑腿的。所以,星期一上午,傑瑞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查閱電話簿上私人偵探的名字。他看到沙根·赫斯這一名字。三年前,傑瑞曾用他做過調查。赫斯是個捷克難民,在東65街開了家私人偵探公司。他說一口夾生的英語,煙抽得很厲害,但很能幹。傑瑞給他辦公室打了電話,約好下午見面。

 

四點差幾分,傑瑞走進東65街的辦公室。四十五分鐘後,赫斯把兩百美元預付金放進口袋。“傑瑞先生,很高興能為您效勞。”赫斯說,“我在警察局有很好的關系。你星期四再來,那時我會向你提交第一份報告。關於警方調查情況、那位叫格林的演員、死者的哥哥,我都會有消息告訴你的。”

 

“別忘了還有一個人,”傑瑞說,“麥德隆,那個華爾街的律師。”

 

“我知道該怎麽辦,”赫斯說,“星期四下午四點,好嗎?”

 

離開赫斯的辦公大樓後,傑瑞看看手表,決定拜訪一下東海岸最好的做假證件的人。當他離開那位紳士的住宅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他懷中揣著紐約警察局的警徽,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可以派上用處的。

 

傑瑞乘出租車來到百老匯與87街的交匯處,再向東走了半條街,就來到了格林參加宴會的地方。傑瑞向門房亮了亮警徽,便走進大樓。住戶名單上的確有莫林一家,但由於已經知道他們對警方的證詞,所以傑瑞沒有按他們家的門鈴,反而按照自己的假想,按了11D的門鈴。沒有人回答,傑瑞不停地按著。

 

“你就是按一整夜,也不會有人答應的,”門房嘲笑道,“不會有人答應的,因為六個星期前,瓊斯家就去海上度假了,大約星期天才會回來。”

 

傑瑞把手指移到9D上,那門鈴旁的名字是謝林。還是沒有人回答。

 

“他們也不在,”門房說,“我想他們是去參加醫學年會了,大約星期四晚上回來。”

 

傑瑞向門房道謝,轉身離開。

 

星期四下午,傑瑞來到赫斯的辦公室,草草地掃了一眼他準備的報告。那些報告都夾在一起,放在一個牛皮紙卷宗裏,只有三張照片放在外面。一張是格林的,看上去比他本人英俊。一張是麥德隆律師的,看上去像是從畢業紀念冊裏拍下來的快照。照片上的人有張瘦削嚴肅的臉,嘴角下垂,兩眼由於近視而顯得無神。難怪瑪麗生前會喜歡格林。

 

第三張是她哥哥羅納德的。這是赫斯的助手在曼哈頓分公司門前偷拍的。他是個矮小、粗壯的男人,淺色的頭發從中間分開,修剪得很整齊,唇上蓄著細細的兩撇八字胡。他穿著昂貴的西裝。傑瑞仔細看過三張照片後,把它們放進口袋裏。

 

“這麽看來,”傑瑞對赫斯說,“這三個人都有殺害瑪麗的可能。她哥哥說他整個星期六晚上都在看電視,樓下的人也證實聽到了電視的聲音,一直到淩晨一點。但他完全可以在打開電視後,偷偷溜進去殺害他妹妹。”

 

“至於麥德隆,”傑瑞繼續分析說,“他當時在參加酒吧俱樂部的雞尾酒會,但沒有人能證明他何時來、何時走。他在回家途中完全可能下手。在十一點到一點之間,沒有任何證人看見有人走進瑪麗小姐的住處。麥德隆可能是出於妒忌,而羅納德則可能是由於金錢。”“山姆的遺囑寫得很明白,”赫斯說,“他的財產留給兒子和女兒,如果他們中有人在父親去世之前死去,那麽財產全部歸生者所有。山姆今年已經七十三歲了,並且因為心臟病發作住院兩次。”

 

他咳嗽了一聲,說:“我是無權了解一位活人的遺囑的,為了搞到遺囑的內容,我多花了兩百美元。”

 

傑瑞皺皺眉頭,從錢包取出鈔票,心中暗想,這辦公室裏騙子可不止一個。

 

星期五早晨,傑瑞被街頭垃圾車的轟鳴吵醒。昨天晚上,謝林醫生夫婦應該已經回到他們的公寓了。不過,今天天氣陰冷,不適合工作,他決定第二天再去拜訪。

 

他一邊在鏡子前刮胡子,一邊琢磨格林的問題。

 

如果莫林夫婦和格林說的都是實話,那這位倒黴的演員和他的美娜怎麽會在宴會上被人視而不見呢?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走錯了宴會,而他自己卻不知道!

 

按照格林的說法,他和一群不認識的人走進大廈,上了電梯,又下了電梯,來到左邊最後一扇門前,那裏正在舉行宴會——卻不是他被邀請參加的那個!

 

難怪他沒有看見任何熟人,難怪莫林夫婦和其他劇團成員都沒有看見他。他不是到了莫林家樓上,就是去了樓下。既然11d瓊斯夫婦出去旅行了,那麽就剩下9D的謝林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