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獵手(第5/10頁)

 

“那是什麽?”

 

“很簡單,打獵已經不能叫做刺激性的運動了,它已經變得太簡單了,我經常可以獵取獵物,卻只是不費吹灰之力地獵拳……”中將又點燃了一支新雪茄。

 

“我所到之處,獵物無不喪生,那可不是自吹自擂,那肯定是必然結果。動物除了它們的腿腳和本能之外一無所有,本能這玩藝凡可是不能用來思維的。哦,每當我想到這個美妙的時刻就異常激動……別著急,聽我說。”

 

雷夫德斜靠在椅子上,聽著主人的話不禁陷入了沉思。

 

“究竟我該怎麽辦?突然一個靈感來了。”將軍繼續賣弄著玄虛。

 

“那是——”

 

中將笑了,仿佛在面對自己創造的奇跡之時能感受到無盡的滿足,“我必須創造一種新的動物來供我狩獵。”“新的動物,你在開玩笑吧。”

 

“一點也不,”中將說,“關於打獵我從來不開玩笑。我需要一種新動物,而我找著了。因此我買下了這個島,並在這裏修了這間宅院,在這裏我可以繼續我的打獵嗜好。對於打獵來說,這個島嶼真是無與倫比,有叢林,有小山,有泥淖,還有迷宮一般的小道“可是那是什麽動物呢?亞拉夫中將。”雷夫德打斷中將的話。

 

“哦,”中將說,“那可是世界上最令人興奮激動的狩獵遊戲,目前還沒有什麽能和它相比。每天我都去打獵,但我至今還沒有感到厭煩,因為我的獵物非常狡黠,它們很有頭腦。”雷夫德露出滿臉的疑惑。

 

“我的狩獵需要一種十分理想的動物,”中將解釋說,“因此,這種理想的獵物有何特征呢?答案當然是它必須有膽量、有智慧——一句話,它必須能夠思維。”

 

“沒有動物能思維。”雷夫德反駁著。

 

“我親愛的朋友,”中將以一種非常詭秘的聲調說,“有一種動物可以……”“難道你是在說——”雷夫德驚訝地問。“為什麽不可以呢?”

 

“我認為你並非在鄭重其事,亞拉夫中將,你一定是在講笑話吧。”

 

“為何我不可以鄭重其事,要知道我是在談論打獵。”

 

“打獵,上帝,亞拉夫中將,你所說的一切簡直是在屠殺。”

 

中將朗聲大笑,他得意地審視著雷夫德,“我可不相信像你這樣有知有識的現代青年在這區區人命上還有這樣陳舊浪漫的想法,相信你一定經歷過戰爭吧!”中將打住了話語。

 

“我可不會寬恕那些兇殘的劊子手的!”雷夫德顯得有點義憤。

 

“哈哈哈,”中將一陣狂笑,“你是多麽頑固不化啊!當今世界即使是在美國也沒有人能指望那些富有階層中會有一個年輕人還有你這樣純真美好的觀點,那就像是在一艘豪華遊輪上發現了一個鼻煙壺。哦,很顯然你是個清教徒、就和很多美國人表面上看起來一樣。但我相信,在你和我一同狩獵的時候,你會忘掉你那幼稚的想法的,雷夫德先生,那時你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靈魂的快感的。”

 

“非常感謝,亞拉夫中將先生,我是個獵手,卻不是個兇手。”

 

“哦,親愛的,”中將面露不快之色,“別再用這個難聽的字眼了,我想我會讓你明白這種想法是多麽錯誤。”“是嗎?”

 

“生命是為強者而準備的,也是為強者而延續和升華的,如果需要的話,也是要被強者而獨占的。弱者是為了給強者創造歡樂而作為上帝賜予強者的禮物降臨於世的。我既然是強者,為何我不能使用我的天賜之物呢?那麽如果我願意去打獵,為什麽我不能使用他們呢?我獵殺的只是這人世間的沉渣浮滓——遊船上的水手、那些卑賤的黑鬼、支那人和蒙古人——就連一匹喂飽了的獵馬或一只獵犬部勝過他們百倍。”“但他們是人!”雷夫德激動地叫嚷著。

 

“準確他說,”中將不動聲色他說,“那正是我使用他們的原因,他們給了我快樂,他們能像我一樣思考,因此他們很危險,但非常刺激。”

 

“但是你從哪裏抓獲他們呢?”

 

中將的左眉得意地挑了幾挑,眨了一下眼睛說,“這個島叫做迷船島,有時候憤怒的海神把他們給我送來,有時候當海神不是這麽仁慈的時候,我就給海神幫個小忙。來,到窗戶邊來。”雷夫德來到窗邊放眼向外望去。

 

“看,就在那邊。”中將手指著那黑暗深處解釋道。雷夫德只能看見黑黑的一片,這時,中將按了一個按鈕,雷夫德立刻在遠處的海面上看見了一道光柱。

 

中將發出嘿嘿的冷笑,“那表示那是一條通道,可事實上那裏什麽都沒有,那裏只有嶙峋尖利的巖石礁,就像一只張開大嘴的海獸,它會輕而易舉地將船只擊成碎片。”中將用手狠狠地捏碎了一顆花生,扔在地上又重重地踩了幾腳。“哦,是的,”他漫不經心他說,“我們有的是電,我們在盡力使這地方變得文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