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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假設她說起過肯沃爾西是她的一個朋友又如何?記住,這次犯罪預謀好了是由皮埃爾·伯納上尉,一名法國的狙擊手來幹的。這個毫無疑問。伯納上尉會被抓,確切地說,還是現行,有血指紋為證。他會認罪,會留下一張自殺字條,然後自殺,案子結束。這跟阿伯薩德爾爵士無辜的兒子又有什麽關系呢?

“肯沃爾西極為精心地作了策劃。他裝扮伯納時要穿的制服跟其他廉價的衣物,無疑是在紐約做的。他精心挑選了兩個客艙,分別用兩個名字訂下了。伯納的箱子被送到了船上;但是伯納的軀殼從未上過船:到了後來他才出現。肯沃爾西僅僅是把伯納的船票跟護照扔在B-71艙的床鋪上,服務員會把它們取走的。(記住,開船後,是服務員來取你們的票子,你們不必交給檢票處。)

“現在,我不必跟你們說他在船上雙重身份的細節了,這些你們自己可以從我已經說過的話裏去想象。他無法偽裝太長的時間,而且也不必。他要做的就是在第一個沉悶的晚上,在那些憂心忡忡、不善觀察的人的腦海裏形成一個模糊的印象,就是跟他們同乘一船的乘客中,有一個黑皮膚穿法國軍隊制服的人。第一天晚上,他還通過讓人膽戰心驚的飛刀遊戲,散布了一點不安情緒:這個是想引起注意,並在我們的頭腦中造成這樣的印象,有一個瘋瘋癲癲的家夥,具有對一個女人盲目的怨恨。他差一點,雖然就差那麽一點,在救生演習中被逮住。

“第二天晚上他準備就緒。我懷疑他真的想在剛入夜的時候就去殺吉阿·貝夫人。想想,不明白嘛,她當時爛醉如泥地跟麥克斯在一起,確信無疑,他裝扮成伯納的樣子悄悄溜去她的客艙進行搜查。她下去拿外套時撞見了他,但她沒有大喊大叫,因為第一眼她沒認出他是肯沃爾西扮的;況且,看見一個陌生人在自己的客艙,要猜測他的來意,這不但不會叫她不安,甚至都不會讓她不高興。當她發現真相時就太晚了。他把她打暈,然後殺了她,可能就用的那把剃須刀。

“他帶著那瓶墨水,拿不準是用墨水呢還是用鮮血。最後他用那瓶墨水取代了吉阿·貝夫人手提包裏鼓出來的信件,擦掉指紋,留下精心偽造的指紋讓偵探去發現,然後離開了。

“請注意,他不在乎身上是否有血跡!也不在乎有人看見他靠近或離開犯罪現場。等‘伯納’的罪行成立後,這些就大派用場了。

“接下來是計劃中最棘手的一部分。這個問題就是,他們什麽時候會發現屍體?偵探什麽時候開始查案?他們什麽時候開始追查指紋?他認為不會在當天晚上就開始的,肯定不會在一小時內開始的,這種假設不無道理。他回到肯沃爾西的客艙,除掉偽裝,吞下另一劑惡心的藥物,這讓他那兩天的暈船反應顯得貨真價實,接著痛苦呻吟著爬到床上。他剛一安頓下來……”

事務長接上了他的話茬。“我就走進了他的客艙,”格裏斯沃爾德悶悶不樂地說。

H.M.點點頭。

“是的;如你所說,你第一次走進了他的客艙。可那又怎樣?只是讓虛構的情形像模像樣罷了。肯沃爾西講了個戴防毒面具的人四處遊蕩的鬼故事。他剛講完,麥克斯·馬休斯就進來了。從麥克斯告訴事務長的話中,肯沃爾西非常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他們發現了屍體!船長已經咆哮著要求采取行動了!肯沃爾西肯定是額頭冷汗直冒,胃部痙攣。”H.M.看著事務長和麥克斯,“你們還記得,他是怎樣突兀地把你們趕出客艙嗎?還記得事務長建議找醫生來看看時,他又是怎樣地大發脾氣嗎?還記得他嚷嚷著說不管出什麽事,當晚都不想再被打攪嗎?

“現在就輪到真真切切的嚴峻考驗了。

“他把自己再次裝扮成伯納,鎖上門,然後飛快地穿過洗手間進到B-71艙。在那兒他坐下來擺弄他的橡皮圖章,印油準備就緒。

“他當時的打算是這樣的。某人,也許就是船長本人,會來要他的指紋印。好!伯納面前放著印油,同意取指紋,並且把拇指按在他自己那個一塌糊塗的印油上。然後,他會表現得很懊惱,用手帕擦擦拇指,接著就當著目擊證人的面,留下偽造指紋,與他留在B-37艙裏的一模一樣。在這段時間裏,如果他們對他設套,他就要設法讓自己的言談舉止顯得真是犯罪了。”

這回是三副插話了。

“不好意思,”克魯伊申克說,“可他嘰裏咕嚕說的那些……關於‘那個女人’,還有‘她’是個叛徒……?”

H.M.哼了一聲。

“捏造動機,年輕人。他想向你灌輸這樣一個念頭,而且看來他也做到了:那個伊絲黛爾·吉阿·貝是個納粹間諜,他殺了她。你瞧,我完全肯定,肯沃爾西就是那個寫匿名紙條給船長,警告說船上有個女間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