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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色泛紅,手指扭在了一起。

“您知道我把這個角色演得糟透了。我並不是真的想幫傑羅姆·肯沃爾西。我只是想讓他,還有大家,認為我試圖幫他,這樣他會感激我的。那就是為什麽——”她突然轉向麥克斯,“在吉阿·貝夫人被殺的那天晚上,我對你講信的事情,並且極其天真、叫人不快地求你去事務長的辦公室拿信封。我知道你不會去的。我知道你會直接交給船長。那就會把我牽涉進去。然後,我馬上會禁不住招認,我一直試圖幫助傑羅姆。我看不出這麽做有什麽壞處!我知道他沒有殺人……或者至少(你們不明白嗎?)我是這麽認為的,因為我看見那個法國人……並且,我應該得到他的感激。

“但是從頭到尾,”她最後無奈地說道,“都是——傑羅姆幹的。什麽世道啊。”

H.M.輕聲笑了起來,又咳嗽了一下掩飾自己。

“沃戈爾,”他沉思自問,“沃戈爾。這是個地道的德國姓。”

“是的,”瓦萊麗說道,“這是另一回事了。我父——父親在德國出生,但他加入了英國國籍,並且跟大家一樣是個好公民。但是我總忍不住對我父親的血統抱有某種同情,不行嗎?後來——”她再次盯住麥克斯,“他們開始在背後議論我,還說‘嗨,希特勒’,我不知道他們可能在想什麽可怕的事情。他們甚至暗示,發生假警報的那天晚上,我正朝一艘潛艇打信號。我有嘛!我那時因為害怕潛艇無法入睡,怕得要命,只是正好跑到那邊的甲板上。要不是艾倫姨媽和阿瑟叔叔跟我說過,我得聽傑羅姆的,還得跟他交往,我八輩子都不會上這艘船。”

“好啦,好啦!”H.M.說。

“可是,我還是個倒黴蛋。關於信的事您不相信我,我告訴您的可是真相啊?”

H.M.睜開眼睛:“我沒相信嗎,我的小姑娘?你看,我覺得你低估了我這個老頭。”

“你相信了嗎?”麥克斯追問道,“我以為……”

“聽著,”H.M.厭倦地說道,“你難道忘了個人證言?忘了你親哥哥告訴我們的話?忘了吉阿·貝夫人的客艙乘務員曾證實手提包裏有過一捆信件?”

“天哪,她證實過!”事務長喃喃自語道。

阿徹醫生又插話了。他皺起古典式的額頭,揮揮手,模棱兩可地表示反對。“是的,”他語氣堅持,“但我還是對肯沃爾西先生想要殺那位女士的動機感到好奇。有損顏面的信件。呃——現如今這難道(請原諒我用這個說法)不是維多利亞時代才會有的威脅嗎?”

“的確,”H.M.跟著說道,“但肯沃爾西的唯一經濟來源,他的父親阿伯薩德爾爵士,更像個維多利亞時代的家夥。如果你聽過那些大家關於他性格的傳說,你就會承認這點。”

醫生毫不理會這些。

“嗯,”他微笑著說道,“我可能會支持你。目前為止,除了我以外,人人都對這場討論發表了見解。正如星期三我在甲板上告訴你們的那樣,我做了一次屍檢。我說過結果驚人。”他頓了頓,“我沒說我發現這位女士是被毒死的或淹死的。然而,我確實發現,她懷孕了。”

H.M.猛地咬了下手指。

“‘信中,’”他引述瓦萊麗的話,“‘承認了某些事。’我賭五鎊,是關於傑羅姆·肯沃爾西的孩子的。伊絲黛爾·吉阿·貝打算直接去見阿伯薩德爾爵士。哦,我的眼睛。”他朝麥克斯眨眨眼睛,“啊,她喝得醉醺醺的時候,不是跟你說過,她要去見某個偉大的人嗎?我賭五鎊,她說的是海軍部的人。她不是說過她有證據?這個,咱們第三次賭五鎊,就是動機。

“女士們,先生們,這個動機現在使整個案件明確了。

“我們可以相當有把握地重現案件了。當吉阿·貝夫人決定遠渡重洋,把自己的遭遇向阿伯薩德爾和盤托出時,肯沃爾西就冷靜地下了殺心。如果要我猜測的話,我猜他還對此極盡誘惑之所能。我猜他說服吉阿·貝夫人乘這艘船,並且他也同去。我猜他只是請求她對他們的關系保持沉默,直到他打定主意怎麽幹了為止。”

拉斯洛普打斷了他的話。

“哇!”拉斯洛普說道,“假如她在船上對某人說,她是他的一個朋友呢?”

“是啊,”H.M.說,“假如她說了呢?那會怎樣?我想你注意過,伊絲黛爾·吉阿·貝,就算她興高采烈、喋喋不休,對於談論私事——哪怕她醉得東西不分,她始終是個守口如瓶、嚴守秘密的女人。注意,她絲毫不相信肯沃爾西:她假裝把那些信件封在一個信封裏交給事務長,並且可能對肯沃爾西說她這麽做了,而實際上她把信件放在自己的手提包裏。不幸的是,肯沃爾西看穿了這個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