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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有了在伯納客艙提取的拇指印,他認為他的計劃就將大功告成。他們不太可能在客艙裏當場比對指紋,而只是先搜集指紋,再帶走比對。就在他們取走指紋的當天晚上,‘伯納’會寫下自殺字條,然後用一個穿戴好的假人上演他的假自殺,接著就消失。事務長和三副離開那個客艙後,沒人會再見到他。‘伯納’的指紋會跟血指紋比對相同。他的罪證就在那兒擺著。最後,船上所取的其它指紋都跟伯納的不一樣,因為肯沃爾西的指紋是在正常情況下提取的。看,這個計策妙就妙在這裏。整個冒名頂替的過程會在四十八小時內結束。”

H.M.頓了頓,嗅了嗅空酒杯。他的雪茄已經熄滅了,但他沒再重新點燃。

“只不過,”他酸溜溜地說,“計劃出錯了。”

“因為,”事務長說,“我和克魯伊申克被他的嘰裏咕嚕弄得很激動,拒絕讓他用自己的印油。因此,我們用正常的方法取了他的指紋。他完蛋了。”

“完蛋了?”H.M.大聲說道,“難怪你們離開的時候,他臉上有那種奇怪的表情:這種表情你們描摹不清。他的全盤計劃可是機關算盡、萬無一失的。你們沒看出來嗎?

“我們來回想一下第二天晚上發生的事吧,‘伯納上尉’的危險越來越大,必須在他被抓住前把他處理掉。肯沃爾西穿戴好一個假人(他說是用一塊地毯跟一些卷起來的報紙做的),對它開了一槍,再將‘屍體’扔下船去,他有把握看守們會看到它掉下去。‘屍體’將原封不動地落到海水裏,當然,沒人會知道。你們知道,他還想補救他的計劃。伯納上尉的的確確留下了一張自殺字條,承認殺了人,但卻被扔掉了。而且胡佛先生發誓說B甲板上有兩個人。

“我們還可以回顧一下肯沃爾西受到的驚嚇,他哆哆嗦嗦地處理完假人,哆哆嗦嗦地喝下一杯酒讓胃消停下來,哆哆嗦嗦地頭一回穿上合適的衣服上樓,這時他撞上了一個姑娘,自稱是瓦萊麗·查佛德,他的表妹——而且,表示要把他從那些信件的威脅中拯救出來!

“哦,我的眼睛。

“但是,想想指印吧,你們還不明白麽,那個大大的、懸著的證據已經套上了他的脖子了!”

瓦萊麗看上去搞糊塗了。“不,我沒明白過來,”她回道,“不管怎麽說,沒有人的指紋跟兇殺現場的血指紋一樣呀。”

H.M.伸出雙手,仿佛是在請求:“聽著,我的姑娘。看在伊索的份上,想一想吧!在事務長的保險櫃裏有八張白色的小卡片,每一張上面都有一名乘客的左、右手拇指印。而‘伯納上尉”的指印是被正常提取的,肯沃爾西的也是正常提取的。最終,有兩張卡上的指印是一模一樣的。”

“完蛋了,”事務長重復道,“沒救了。”

“是的。到目前為止,沒有人想到把不同乘客的指紋互相比對。如果你們這麽做的話,本該發現伯納跟肯沃爾西就是同一個人。

“但是,一旦船靠岸,官方派出的警察接手案件的話,像這樣可笑的錯誤馬上就會被發現。肯沃爾西必須拿到伯納的指紋卡。他必須拿到,不然他就死定了!因此,他拉響了潛艇警報,襲擊事務長辦公室,卻……”

“——可是卻沒有碰事務長保險櫃裏的卡片,”拉斯洛普忽然說道,“為什麽?如果他想拿那些卡片中的一張,為什麽不開保險櫃呢?”

“假如說,”H.M.咧嘴笑道,“我們想要最終決定性的線索,證明那名罪犯就是傑羅姆·肯沃爾西,那麽這就是證據。

“他沒有在保險櫃裏找,是因為他不知道卡片在那裏。而且,他是惟一一個不知道這件事的人。聽著:回想一下星期三早晨。事務長告訴大家他怎麽處理乘客的指紋卡時,除了肯沃爾西以外,你們大家都在甲板上。他認為卡片在那些公開放著的卡紙文档裏,看著都很像。因此,他把文档翻了個遍,卻沒去碰保險櫃。他隨意拿了一疊護照,為偷走伯納的假護照作掩護,但他沒拿到他要的卡片。

“我暗自思忖。你還有機會,夥計。所以我就讓大家謠傳,傳我腦瓜上挨的那下比實際要嚴重得多。我讓卡片在我手中的消息傳出去。你們知道他後來幹了什麽。至於說重又裝扮成那樣,並穿上伯納上尉的制服,因為這家夥絕望了。他被監視了:這就是為什麽他在突襲事務長辦公室時,不得不拉響潛艇警報。他那時已經不擇手段,騎虎難下了。那夜有霧,假如他穿上伯納的備用制服,任何人碰巧看見他,別人就會認為目擊者神經高度緊張,在海上見鬼了。他讓別人中計。不過嘛,”H.M.苦笑著說。他的臉色疲憊,相當蒼白的樣子,“我讓他中了我的計,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