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拉登的雙重論證(第3/4頁)

關於周三可以做出說明了。但周二呢?怎麽解釋他的行蹤?怎麽解釋他在夏蘭頓的咖啡館?拉登發現,周三那個電話的漏洞還可以用來解釋周二的事情。已經知道的是,中午從巴黎出發,乘客可在晚上七點十分到達維多利亞車站,也能在七點半的時候到達沃塔魯。這時,他才明白了為什麽波瓦拉會在這麽晚去貨運行。

拉登非常熱衷於這種自我盤問的推理方式。此刻,他又回到電話問題上來了。坐上中午從巴黎出發的火車,兩點半會在哪裏?火車三點三十分才到加萊,兩點半它正在中途。波瓦拉的電話不可能在火車上打。那他是否沒有坐那趟火車呢?

拉登希望波瓦拉是在中途,如加萊附近打的電話,但事實並非這樣。但拉登預感到,自己正在朝真相大步邁進。他又查了一次時刻表。火車到加萊是三點三十一分,船則在三點四十五分出航。之間只有十四分鐘。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打上兩個長途電話好像不太可能。他要是波瓦拉,他會怎麽處理?突然,他像是靈光一閃,坐上更早一些的火車,在加萊下車也是可以的。時刻表是這樣的:

巴黎開出 上午九點五十分 加萊(到站)下午一點十一分

加萊開出 下午三點三刻 維多利亞(到站)晚七點十分

波瓦拉要是以這個時間換車的話,他在加萊就有兩個小時的空閑。拉登終於解決了這個問題。

可是,波瓦拉在夏蘭頓打電話是有目擊證人的。轉瞬之間,拉登像是皮球泄氣了。但他又想,目前為止,他的推論是正確的。這一個難題也是可以解決的。

服務員能確定波瓦拉是在周一去的店裏。他假裝在打電話,就這麽假設吧。但是,打長途電話時,接線員會報告局名的。當波瓦拉從加萊打電話回公司及家裏時,接線員難道沒說“加萊打來的電話”嗎?要是這樣,他又如何能騙得了管家和事務所主任呢?

拉登以為,首先要去夏蘭頓見見那個服務員,確認一下波瓦拉在那裏用餐的日期。或許經過提醒,他能想起來也未必。然後,再去找弗蘭索和杜弗雷。跟他們問一問接線員有沒有說“這是加萊打來的電話”。這個調查要小心又小心,否則,不管兩人說的什麽,容易招來波瓦拉的疑心。他想,要確定這個電話的時間,可以去加萊或巴黎的電信局查詢。

第二天一早,他又去夏蘭頓咖啡館找了那個服務員。拉登許以二十法郎的重金在查線索。服務員並不顯得想要那筆錢,不過,他還是熱心地接待了他,並且仔細想了想,但就是想不起確切的日期來。

“你還記得他吃的什麽嗎?這個問題或許能幫你記起來。”拉登說。

服務員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那天有沒有換洗桌布、餐巾之類的?有沒有剛好有人過來,向你打聽這位先生的事情?”

服務員再次搖頭,但又停住了,臉上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來:“啊,是的,警官先生!”他熱心地說道,“我終於想起來了,你剛才的話提醒我了。那位先生來就餐時,剛好巴斯科先生也在這裏。巴斯科看到他時,還問我那是誰。你去問問他,或許他能記得。”

“巴斯科先生?”

“一個藥劑師。這條街往前走第十二個店鋪就是他的了。他太太上巴黎買東西時,他就來我們這裏吃飯。要是可以,我陪你去。”

“謝謝。那就勞駕你了。”

沒走多遠就到了那家店。

巴斯科身材魁梧,禿頭,臉色紅潤,有些做作。

“上午好。巴斯科先生!”服務員很恭敬地說,“這位先生是大名鼎鼎的偵探。他來這裏是要調查一樁重大的案件。前幾天你來我們店裏吃飯,記得有一個留著黑胡須的男子也在吃中飯嗎?他坐在靠窗的那張小桌邊。還打了電話。這些你還記得嗎?你還跟我問了那人是誰?”

“記得。”藥劑師聲音低沉,“那個男子怎麽啦?”

“這位先生想知道他是哪天在我們店裏吃的飯。我想你大概記得吧?”

“為什麽一定要記得呢?”

“巴斯科先生,你那天到過我們店裏,應該記得哪一天的。就是你太太去巴黎的那一天——你是這麽說的。”

這個傲慢的男子,因為餐廳侍者在別人面前提起他的私事,顯得有些惱怒。拉登很客氣地跟他做了解釋:“巴斯科先生,若是你能提供幫助,我會非常感激的。事實上,我是在為一個遭受了冤獄之災的男子工作。”他把菲力克斯的不幸際遇說了,並語調同情地請他予以援助。同時,還說他會對他的辛苦付出酬謝的。

巴斯科的態度有了改變:“我去問問我的太太。請等一下。”說完他走進裏屋去了。出來之後,他說,“我想起來是哪一天了。那天我太太剛好去巴黎找律師。查過記事本,那天是三月二十九日,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