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拉登的雙重論證(第2/4頁)

最初,拉登以為,有了這個馬車夫的證詞便可證明菲力克斯無罪了。再對波瓦拉的手做一次驗證,若有所說的疤痕的話,案情就大白了。仔細再一想,事情不是那麽簡單的。他的不在場的證明還是不可推翻。只要有了不在場證明,任何律師都能將他的無罪辯護做成功。對陪審團來說,不在場證明是最關鍵和具有決定意義的。況且,馬車夫的證詞也許不可采信。據馬車夫說的,他對警察那麽反感,有可能有意制造與警方相反的證詞來否定警方的結論。

不如先將這個問題擱下,去看看波瓦拉的手。要是他的手上有疤痕,就能肯定希爾說的雇主就是波瓦拉了。

十一點左右,拉登叫了一輛計程車,司機看上去很機智。他讓車開到香檳街盡頭。拉登下了車,又坐到了抽水機廠對面的咖啡館。計程車則照他吩咐的慢慢地開到街對面去,好讓他隨時可以上車。

十二點一刻左右,波瓦拉走了出來。拉登隔著街道跟著他,計程車則緩緩地緊隨著。不久後,拉登為自己的深謀遠慮而得意。波瓦拉走到街道盡頭後,揮手叫了一輛計程車,疾馳而去。

拉登坐上跟在身後的那輛車,讓司機盯住波瓦拉。車開到了澳裴拉大街的貝利尼店。波瓦拉進去了,拉登也去了。

餐廳只有大約三分之一的人在就長。拉登進去後發現波瓦拉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在那裏。拉登選了靠近櫃台的一張桌子,要了一份快餐。他先將錢付了,然後目不轉睛地望著波瓦拉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波瓦拉似乎並不著急,拉登還來得及享受一杯咖啡。一會兒後,波瓦拉站起身來,前去結賬。櫃台前排起了一小隊伍。拉登也站了起來,排到了波瓦拉後面。波瓦拉伸手付錢的時候,拉登看見了,看見了他手指上的疤痕。

這下錯不了了!果然是波瓦拉幹的!我的工作可以告一個段落了!拉登在心裏高興地想道。就在這時,波瓦拉的不在場證明又示威一般地凸現在他腦海裏。有了這一點,他的新發現又要受到威脅了。

拉登接下來要做的是讓馬車夫同波瓦拉見面指認。他立即跟克林頓打了電話商量這事。可能的話,他們將讓希爾當晚坐火車去巴黎。克林頓再打電話時,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了。

第二天一早,拉登去了北停車場。英國來的火車上下來一個留著短胡須的高個男子,他皮膚黝黑。這就是希爾了。一起吃過早飯,他們就準備開始行動了。

“較為困難的是,要看清楚就得靠近波瓦拉,但又不能被他發現了。否則,一切都完了!”拉登強調說。

“我知道。”

“戴上假須和眼鏡,想他認你不出了。衣服也換換吧。餐廳吃飯時,你盯著點。付賬的時候跟住了,伸手時尤其不能放過。”

行動非常成功。希爾說,用不到看他的手。根據波瓦拉的言行舉止及身材,他就認出來了。晚上,拉登請了希爾一頓豐盛的晚餐,付了一大筆酬金,將他送上了車。

回到旅館的拉登明白了,波瓦拉的不在場證明純屬偽造。毫無疑問,周二晚上七點半時,波瓦拉就在倫敦。兩點鐘的時候,他不可能在夏蘭頓。但拉登就是找不出突破性的反證來。

拉登取過來一張紙,將他知道的地址及時間列在上面。周二晚上七點半,波瓦拉在沃塔魯車站的強生貨運行。第二天,也就是周三十點到十一點,他和希爾將桶子從沃塔魯運到倉庫。從周二晚上七點半到周三上午十一點,他應該都在倫敦才對。周三晚十一點他到布魯塞爾的馬克飯店。這些毫無疑問。

要是從時間順序來看呢?周二稍有出入。周三上午十一點在倫敦,晚上十一點能到布魯塞爾嗎?拉登查了一下旅遊手冊,發現下午兩點二十分由倫敦出發,晚上十點二十五分可到布魯塞爾。在十一點左右到達馬克飯店完全有可能。波瓦拉曾對利朋警官說他去了馬裏魯的弟弟家,但弟弟正在瑞典旅遊。他去過,弟弟家看門的人說他不曾看到一個像波瓦拉的人來訪。拉登以為,波瓦拉根本沒去馬裏魯,而是坐上了兩點二十分的火車。

後來,拉登想起了波瓦拉說的電話。他說電話是在布魯塞爾的一家咖啡館打電話預訂的房間,時間在八點左右。但此時他不在布魯塞爾,應在從倫敦開出的火車上。從旅遊手冊可以知道,坐上下午兩點半從克勞斯開出的火車,八點該到了哪裏?拉登突然想到,船是晚上七點半到奧斯坦丁,往布魯塞爾的火車八點四十才開。他那個電話一定是在奧斯坦丁打的。

計劃看著簡單,可設計得卻是很巧妙。拉登算是知道了為什麽利朋無法確定他是否在安葩繡大道吃的飯,以及是否去了莫裏劇院看了《特洛伊人》。拉登想,自己這才總算走上了調查的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