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6頁)

他打開門,讓我進去。“一位記者和攝影師還有你的一兩個同事已經到圓丘上去了。”

這時候天已大亮,我開始攀登通向圓丘的路。遠望紅山,我看見雲彩已經散開了,呈平行的灰色條狀,露出幾片魚肚白。

我在入口外面的人群中看見了幾個女人,她們也是今天雜志采訪的對象,跟其余人員分開站著。而其余的人只是短時間進入圓丘,欣賞陽光穿過天窗,直射進墓道的最底端。這兩位考古學家正在跟《發掘》雜志的赫伯·巴克斯特聊天。我沿著坡路往上走的時候,離我較近的是雜志攝影師山姆·班本,一身準軍人的打扮,正把鏡頭對著其中一塊直立的石頭,以前曾是圓丘的外圍。這些殘垣斷壁目前仍是全國最大的石圍。

“嗨,山姆。”我路過時,跟攝影師打招呼。

“嗨,嘿,你說這些石頭是跟圓丘同時建立的嗎?”

“不是,要晚幾百年呢。”

“為什麽?”

“我也不確定。有一種理論認為:石圍代表把更古老的墓室宗教‘圍起來’。”

“那就是說,這個地方是當時兩大宗教膜拜的中心了。”

“也許更重要。”說完,我又繼續往山上爬。我還可以告訴他,即使是後來的鐵器時代,布魯·納·波因尼就已成為傳說中的愛爾蘭國王的陵墓所在地。盡管沒有考古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卻可以證明盡管建造圓丘最初的目的早已被忘卻,其周圍確實存在一種神秘的氣氛。

赫伯·巴克斯特看見我走近了,就大喊:“嗨,依蘭,我們在這兒!”她跟我們一樣,因為天氣寒冷都穿得厚厚的,但是她淡粉紫色的棉夾克配上口紅和腮紅,足以使她與眾不同。

“早上好!”我對這三個女人說。“今天的天氣真好!”

她們掃了一眼太陽,然後小聲地說了些什麽。

赫伯指著她身邊的兩個女人問我:“依蘭,你認識瑪格絲和芙蕾達嗎?”

“我當然認識。今天第四名成員是誰?”赫伯上個禮拜分別采訪了我們。當時我在心裏默記下她們的名字,但是有一個人的名字我忘記了。我只記得她不是考古學家。

“伊莎貝拉·奧莉丹。她就在你身後。”

我轉過身,看見馬爾克姆·雪利在親吻女伴的面頰,然後轉身加入進入墓道的人流。伊莎貝拉羞紅了臉,笑盈盈地向我們走來。

“我沒來晚吧?”她說話的聲音尖細,像娃娃的聲音,聽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雙唇豐厚,大大的眼睛顯得很單純,黃色的卷發漫不經心地從墨綠色的桶形帽中伸出來。她穿著一件長及小腿的深紅色天鵝絨大衣,裏面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內褲也可能是短裙的蕾絲花邊。不用說你也知道待會誰在照片上最引人矚目了。我不無嫉妒地欣賞著她華麗的服裝——我甚至從看到她第一眼時就討厭她。

“一點也不晚。”赫伯回答說。我心想,即使是晚了,伊莎貝拉也不會在乎。“我知道你們大家肯定會想,伊莎貝拉怎麽會出現在我們中間呢?我認為,為公平起見,在今天這種場合下,我們應該聽聽有關紐格蘭奇的不同看法。伊莎貝拉,或許你會告訴大家你從哪裏來。”

“當然可以。我是獵戶座研究會的成員。我們認為紐格蘭奇和山坡上的其他建築都是通往星星的門戶……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例子。”她伸出漂亮的下巴,一臉堅定的神態。“我們還打算幫助考古學家打開封閉的思維,了解這些紀念碑的真正含義。”

我的一個學術同行作了一個聳肩的反應,另一個禮貌地咳嗽了一聲。

我真想勒死她。

赫伯沒有意識到大家的鼻子都氣歪了,繼續單調乏味地說道:“我想讓你們大家每人都簡短地發表一下看法,為簡單起見,我帶來了錄音機。山姆還要給大家照幾張合影,直到今天,我們才等到這個機會。”

就在這時,圓丘入口處傳來一陣喧鬧聲,人們興奮地談論著什麽。原來是康·頗賽爾來給大家開門來了。

“我去裏面陪一個人,他有點幽閉症。”伊莎貝拉說。

“可是……”赫伯無奈地看著她一蹦一跳地跑開了。“哎,真見鬼!她待會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