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大象的證詞(第2/4頁)

奧利弗夫人又翻了幾頁。

“是的,這好像是之後的地址。馬爾代克林區。我想是要從富勒姆路下去,大概就是那裏。她有電話號碼嗎?差不多被磨掉了,但是我想——對,我想這是對的——弗拉克斯曼……不管怎樣,我要試一試。”

奧利弗夫人走向電話,這時候門被打開了。利文斯通小姐在向裏面張望。

“您認為也許——”

“我找到了需要的地址,”奧利弗夫人說,“你繼續去找那本生日書吧,它很重要的。”

“您認為有沒有可能把它留在了西利公寓?”

“不,我不覺得,”奧利弗夫人說,“接著找吧。”

房門被關上時奧利弗夫人嘟囔著:“你愛找多久就找多久吧。”

奧利弗夫人撥了電話並等著接通,同時打開門向樓上喊道:“你可以試著找找那個西班牙箱子,就是那個表面鑲了黃銅的。我忘了現在它在哪兒了,我想也許在大廳裏那張桌子下面。”

奧利弗夫人的第一次撥號並不成功,接電話的人叫作史密斯·波特夫人。但她既不耐煩,又完全幫不上忙,她不知道過去曾住在那間公寓的住戶現在的電話號碼。

奧利弗夫人又仔細地看了一遍地址簿。她又發現了兩個字跡潦草的地址,亂到蓋住了其他號碼,看上去好像沒什麽用。然而,在第三次努力下,一個難以辨認的“雷文斯克羅夫特”似乎出現在那些潦草得交叉到一起的名字縮寫和地址中。

電話那邊的聲音承認自己認識西莉亞。

“噢,是的。她不住在這兒已經很多年了,我想我最後一次聽到她消息的時候,她是在紐卡斯爾。”

“噢天哪,”奧利弗夫人說,“恐怕我沒有那個地址。”

“我也沒有。”那個好心的姑娘說,“我想她去那兒給一個獸醫當秘書了。”

這聽上去並沒有什麽希望。奧利弗夫人又嘗試了一兩次。她最近的兩本地址簿中的地址都沒有什麽用,所以她又往回翻。當她翻到最後,也就是一本一九六七年的地址簿時,就像人們說的那樣,她挖到了寶藏。

“噢,你是說西莉亞,”一個聲音說,“西莉亞·雷文斯克羅夫特,是嗎?還是芬奇維爾?”

奧利弗夫人及時控制住自己才沒說出“不是芬奇維爾,也不是知更鳥 (芬奇維爾英文為Finchwell,Finch指雀類,故奧利弗夫人會提到知更鳥。——譯者注) ”。

那個聲音說:“她是個很能幹的女孩,為我工作了一年半多。是的,非常能幹。如果她能在我這兒工作更長時間,我會很高興的。我想她從這兒搬去了哈利大街的某個地方,不過我有她的新地址,我找一下。”過了好一會兒,不知姓名的夫人說道:“我找到了一個地址,看上去是在伊斯林頓的某個地方,您覺得這有可能嗎?”

奧利弗夫人表示什麽事都是有可能的。然後她向對方道了謝,並記下了地址。

“想找一個人的地址可真難。他們一般都會在寄明信片或是類似的東西給你時才把地址寫上。但我總會弄丟別人的地址。”

奧利弗夫人說她在這方面也有同樣的遭遇。她試著撥了伊斯林頓的電話號碼,一個低沉的外國人的聲音回答了她。

“你想找,是的——你說什麽?是的,你找住在這裏的誰?”

“西莉亞·雷文斯克羅夫特小姐?”

“噢,是的,她確實住在這兒。她的房間在二樓。她現在出去了,還沒回家。”

“今晚她會回來嗎?”

“我想她很快就會回來的。因為她回家換上了禮服裙,然後才出去的。”

奧利弗夫人感謝了那人提供的信息,然後掛上了電話。

“真是的,”奧利弗夫人有些惱怒地自言自語道,“姑娘們啊!”

奧利弗夫人試圖回想距離上次見到她的教女西莉亞有多長時間了。一個失去聯系的人,這才是所有事情的重點。她想西莉亞男朋友的母親在倫敦,那麽西莉亞的男朋友就會在倫敦,那麽西莉亞現在也會在倫敦。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噢天哪,奧利弗夫人想,這可真讓我頭疼。“利文斯通小姐?你怎麽樣了?”她轉頭說道。

利文斯通小姐看上去簡直變了一個人,渾身沾滿了蜘蛛網,衣服上全是灰塵。看起來有些生氣地站在走廊裏,手裏拿著一摞滿是灰塵的冊子。

“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否對您有用,奧利弗夫人。它們看上去都很有年頭了。”利文斯通小姐疑惑地說道。

“的確有年頭了。”奧利弗夫人說。

“我不知道您是不是還需要我找什麽東西。”

“沒什麽了,”奧利弗夫人說,“你把它們放在那邊的沙發上吧,今晚我要看看。”

利文斯通小姐看上去仿佛更加疑惑。她說:“好的,奧利弗夫人,我想我還是先把冊子上的灰塵撣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