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4頁)

波洛幫他把這句話說完。

“——因為你住在那個屋子裏,但不想把它藏在自己的房間或屋裏的任何地方。所以就是:詹姆斯·本特利。”

“就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答案都指向本特利。最後,他的袖口上還有血。”

“他是怎麽解釋呢?”

“他說想起了前一天,他碰到了屠夫的剁刀。胡扯!那根本不是動物的血。”

“他堅持這套說辭嗎?”

“沒有。在庭審的時候,他講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你瞧,他袖口上還發現了一根頭發——沾了血跡的頭發,與麥金蒂太太的頭發是一樣的。這就需要解釋了。於是他就承認,他前一天晚上散步回來的時候進入過房間。他說,他敲門後進去,發現她躺在地板上,已經死了。他彎下腰,摸了摸她,他說,是為了確認人是否真的死了。然後,他就昏了頭。他說他一直非常害怕見血。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幾近崩潰,險些暈倒。第二天早上,他還是無法讓自己相信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非常可疑的故事。”波洛評論道。

“是的,確實如此。然而你知道的,”斯彭斯思忖道,“這可能是真的。普通人或陪審團不會相信,但我真的遇到過這樣的人。我不是指精神崩潰的事。我的意思是指有些在需要承擔責任的時候,卻根本無法面對的人。通常都是害羞的人。比如說,他進去了,發現她死了。他知道他應該做什麽事——叫警察,找鄰居,不管什麽,總之應該做該做的事。但他驚慌失措。他想:‘我不需要知道這件事。我今晚不需要到這裏來。去睡覺,就當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在這樣想法的背後,當然,還有害怕,害怕自己會被懷疑與這件事有牽連。他認為要盡可能讓自己撇清幹系,所以這個傻瓜就這樣套了進去,把自己的脖子套了進去。”

斯彭斯暫停了一下。

“可能就是這樣。”

“有可能。”波洛若有所思地說,

“再或者,這可能只是他的律師編造的想幫他脫身的最好說辭。但是,我不知道。吉爾切斯特咖啡館的女服務員說,他平時吃午飯的時候總是挑一張桌子坐,在那裏他可以看著墻壁或角落,不用見人。他是有點心理扭曲。但並沒有扭曲到成為一個兇手。他並沒有妄想症或被迫害狂那類毛病。”

斯彭斯滿懷希冀地望著波洛,但波洛沒有反應,他緊皺著眉頭。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