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5頁)

“呼喚聲?”波洛一臉疑惑。他沒聽見什麽呼喚聲。

“有一天晚上她離開了,走了。”埃爾斯佩斯說,“以後就再沒聽說過她。”

“盧埃林-史密斯夫人?”

“不,不,那個‘呼喚聲’女孩兒。她能輕而易舉地往藥裏加點兒東西,然後她就能拿到那些財產,不是嗎——或許她這麽想過吧?”

波洛看向斯彭斯尋求解釋。

“從那以後就沒有她的消息了,”麥凱夫人說,“那些外國女孩兒都一樣。”

波洛恍然大悟,明白了“呼喚聲”到底是什麽。

“一個互換生女孩兒。”他說。

“對。跟老太太一起住,老太太死後一兩周,那個互換生女孩兒就消失了。”

“是跟某個男人私奔了,我敢說。”斯彭斯說。

“但如果是那樣,怎麽會沒人知道他是誰呢?”埃爾斯佩斯說,“一般都會有很多流言,說誰要跟誰走了。”

“有人覺得盧埃林-史密斯夫人的死有什麽不妥之處嗎?”波洛問。

“沒有,她患有心臟病,定期看醫生。”

“但是老朋友,您為什麽把她列在了名單首位?”

“哦,她很有錢,非常富有。她的死雖然並不出人意料,但是非常突然。我得說毫無預兆,弗格森醫生就吃了一驚,雖然只是稍微有些驚訝。我猜在他的預期裏,她還能活得更長些。但是醫生也免不了會吃驚。她不是個乖乖遵醫囑的人。醫生告訴她不要過度勞累,可她仍然隨心所欲。比如,她非常熱衷園藝,那對她的心臟並不好。”

埃爾斯佩斯·麥凱接過話茬說道:“她是在身體狀況很不好的時候才搬到這兒來的。之前住在國外。她搬來這兒是為了離她的侄子和侄媳婦近點兒,就是德雷克夫婦。她買了石礦府,一座維多利亞式的大房子,吸引她的是裏面一個廢棄的采礦場。她花了數千英鎊把那個采礦場打造成了一個地下花園,大概是這麽叫的。她從威斯利還是哪兒請的一位造園師設計的。哦,我跟您說,那個地方值得一看。”

“我會去看看的,”波洛說,“誰知道呢——也許它能給我點兒靈感。”

“對啊,如果我是你,我會去看看。很值得一去。”

“您剛才說,她很有錢?”波洛問。

“一個大型造船商的遺孀。她有成袋成袋的錢。”

“她的死並不意外,因為她有心臟病,但是她的死很突然。”斯彭斯說,“沒人懷疑她不是自然死亡。心臟衰竭,或者醫生們說的一長串的什麽名詞,冠狀動脈什麽的。”

“也從沒提出過驗屍嗎?”

斯彭斯搖了搖頭。

“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波洛說,“一個老太太被叮囑說行動要小心,不能來回上下樓,不能幹高強度的園藝活計,等等。但是如果碰上一個精力充沛的老太太,她一生熱衷於園藝,大多數時候都是隨心所欲,那麽她自然不會把那些囑咐放在心裏。”

“完全正確。盧埃林-史密斯夫人把一個采礦場建成了那麽美妙的花園——或者說是造園師弄的。他和他的雇主忙活了三四年。她曾經見過很多園林,在愛爾蘭,我覺得。她在一次國家信托旅行活動中參觀了很多園林。以此為藍圖,他們徹底改造了那片地方。哦,對,眼見為實。”

“那麽這是自然死亡,”波洛說,“當地醫生證實了這個說法。現在這裏的醫生還是那個人嗎?就是我一會兒要去見的那個醫生?”

“弗格森醫生——是的。他快六十了,醫術精湛,在這裏頗受愛戴。”

“但是您懷疑她的死可能是謀殺,是嗎?還有什麽原因您沒告訴我呢?”

“首先,是那個互換生女孩兒。”埃爾斯佩斯說。

“為什麽?”

“嗯,她肯定偽造了遺囑。如果不是她,還能有誰呢?”

“您說得詳細點兒,”波洛說,“偽造遺囑,到底怎麽回事?”

“好吧,遺囑檢驗的時候出了一些麻煩,隨便你怎麽稱呼它,那個老太太的遺囑。”

“那是一份新遺囑?”

“他們稱它——聽起來像什麽魚——捕魚——補遺。”

埃爾斯佩斯看看波洛,見他點了點頭。

“她以前立過遺囑,”斯彭斯說,“大體都差不多。捐給慈善機構的,給老仆人的,但是大部分她的財產都是留給她的侄子和他妻子的,他們是她的近親。”

“那這個特別的補遺呢?”

“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那個互換生女孩兒了,”埃爾斯佩斯說,“因為她的悉心照顧和善良美好。大概是這麽寫的。”

“那麽,多告訴我一些這個互換生女孩兒的情況。”

“她來自中歐的某個國家,名字特別長。”

“她和老太太一起住了多久?”

“剛一年多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