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4/5頁)

“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十八個月之前。”

“地點呢?”

“離伍德利社區不遠的一條田間小路上。”

“四分之三英裏遠。”埃爾斯佩斯說。

“離喬伊斯家——雷諾茲家近嗎?”

“不近,在村子的另一邊。”

“這看起來不像喬伊斯所說的謀殺案。”波洛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你看見一個小夥子使勁兒擊打一個女孩兒的頭部,你馬上就能想到那是謀殺,不需要等一年的時間才想明白。”

波洛讀出下一個名字。

“萊斯利·費裏爾。”

斯彭斯又開口說道:“律師事務所職員,二十八歲,任職於曼徹斯特市場街的富勒頓、哈裏森和萊德貝特律師事務所。”

“他們是盧埃林-史密斯夫人的法律顧問吧,我記得您提過。”

“是的,就是他們。”

“那萊斯利·費裏爾出了什麽事?”

“他被人從背後砍死了。在離綠天鵝旅店不遠的地方。據說他跟房東哈裏·格裏芬的太太曖昧不清。她曾經是個美人,現在還風韻猶存。可能年紀有些大了,比他大五六歲,但是她就喜歡年輕人。”

“兇器呢?”

“沒有找到作案的匕首。據說萊斯利跟她分手,和別的女孩兒好上了,但是很遺憾,一直都沒弄清楚這個女孩兒是誰。”

“啊,那這個案子的嫌疑人是誰?房東或者他的妻子?”

“完全正確,”斯彭斯說,“很可能就是他們中的一個。妻子的嫌疑更大。她有一半吉蔔賽血統,而且喜怒無常。不過也有其他可能。我們的萊斯利過去也不是完全清白的。二十來歲的時候卷入了一場麻煩,在某個地方做了假賬,有了偽造罪的汙點。據說他來自一個破碎的家庭,諸如此類。有雇主為他說話。他被判了短期徒刑,出獄後就進了富勒頓、哈裏森和萊德貝特的律師事務所。”

“那之後他改邪歸正了嗎?”

“呃,不知道。據他的雇主所說他很規矩,但是他和他的朋友有幾筆有問題的交易。你可以稱他為問題青年,但是他行事很小心。”

“還有別的可能嗎?”

“還可能是他那群沒有信譽的狐朋狗友中的一個幹的。在那麽一個流氓團夥裏,一旦你讓他們失望了,就有可能有人在背後捅你一刀。”

“還有其他情況嗎?”

“哦,他的銀行賬戶裏有很多錢。用現金存的。沒有證據顯示是哪兒來的。這本身就值得懷疑。”

“是偷的富勒頓、哈裏森和萊德貝特的嗎?”

“他們說不是。他們有注冊會計師管理賬目,並負責監督。”

“警察也不知道這筆錢可能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嗎?”

“不知道。”

“也不是。”波洛說,“不像是喬伊斯說的謀殺,我覺得。”

他念到最後一個名字:“珍妮特·懷特。”

“死在一條從校舍到她家的捷徑上,被人掐死的。她和另一位老師,諾拉·安布羅斯合住一套公寓。據諾拉·安布羅斯說,珍妮特·懷特偶爾說過一個一年前就跟她分手的男人經常給她寄恐嚇信,弄得她特別害怕。諾拉·安布羅斯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準確住址。”

“啊,”波洛說,“我覺得這個更有可能。”

他在珍妮特·懷特的名字前打了一個又粗又黑的勾。

“這更像喬伊斯那個年齡所能看到的謀殺。她可能認出了被害者,是她認識或者教過她的教師;她很可能不認識那個兇手。她可能看到兩個人在扭打,或者聽到她認識的人和一個陌生男人在吵架,但是在那個時候沒有多想。珍妮特·懷特的被害時間是什麽時候?”

“兩年半之前。”

“同樣,”波洛說,“時間也比較符合。那個年齡她還意識不到那個男人把手環繞著珍妮特·懷特的脖子不僅可能是相擁互吻,還可能是要掐死她。但是隨著她逐漸懂事,她突然想到了更合理的解釋。”

他看向埃爾斯佩斯。“您同意我的推理嗎?”

“我明白您的意思,”埃爾斯佩斯說。“但是您這樣不是太繞遠了嗎?去追查一樁過去的謀殺案,而不是去查三天前殺死伍德利社區那個孩子的兇手?”

“我們順著過去追查未來,”波洛說,“也就是說,我們從兩年半之前下手,一直追查到三天前。然後,因此,我們得考慮,毫無疑問,您已經思考過的——伍德利社區的這些人中誰可能和一樁舊案有牽連?”

“那現在我們可以把範圍縮小一些了。”斯彭斯說,“前提是我們認為你的推論是正確的,也就是喬伊斯被殺的原因是她那天宣稱見過一場謀殺,她是在為晚會做準備的時候說那些話的。提醒你,我們把這一點當作作案動機可能是錯的,雖然我認為沒有錯。在這個基礎上我們推斷,她聲稱見過一場謀殺,而當時為晚會做準備的人中的某人聽到了她的話,並且迫不及待地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