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4頁)

“我知道了。老一套了。我也去找過你,因為我希望你能幫忙。”

“我讓事情更近了一步,”波洛說,“我來找你了。”

“因為你想讓我幫忙?我跟你說,我幫不上什麽。”

“哦不,您幫得上。您可以告訴我這些人的情況,住在這兒的這些人,還有參加晚會的人;參加晚會的孩子的父母,還有附近的學校、老師、律師、醫生什麽的。晚會上有人騙一個孩子跪在桶邊,笑著說:‘我告訴你一個用牙咬住蘋果的好辦法,我有絕招。’然後他或她——不管是誰——把手摁在女孩兒的頭上。那樣女孩兒就掙紮不了多久,也弄不出什麽聲音。”

“太殘忍了,”斯彭斯說,“我聽到這個案子時就這麽覺得。你想知道什麽?我在這兒住了一年了。我妹妹住得久一點兒,兩三年吧。這個社區不大,人口也不是特別固定。人們搬來搬去的。丈夫在倫敦、大坎寧或者附近別的地方上班,他們的孩子在這兒的學校上學。一旦丈夫要換工作,他們就搬走了。社區的人員不穩定。有的已經在這兒住了很久了,像埃姆林小姐,學校教師,弗格森醫生。但是整體來說還是有一些流動性。”

“我同意您說的,” 赫爾克裏·波洛說,“這太殘忍了。我希望您能告訴我這裏有哪些比較歹毒的人。”

“對啊,”斯彭斯說,“每個人都會首先想到這一點,對吧?然後找一個做過類似事情的壞小子。誰會想去掐死、溺死或者擺脫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女孩兒呢?看起來沒有性騷擾或者類似情況的跡象,人們往往會最先想到這方面。現在每個小城鎮和農村都發生過不少這種事。又說到這兒了,我還是覺得比我年輕的時候發生得多。那時也有被稱為精神錯亂或者什麽的人,但是沒有現在這麽多。我猜有很多應該受監管的人被放了出來。我們的精神病院都滿員了,超負荷了,所以醫生說‘讓他(她)去過正常生活吧,回家跟他的親戚一起住吧’之類的。所以這類殘忍的人——或者說可憐的人,看你從什麽角度看了——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了,就這樣,一個年輕女人出去散步然後屍體在采礫坑被發現了,要不就是傻乎乎地上了別人的車。或者孩子放學後沒有回家,把之前的警告都拋到腦後,搭陌生人的車走了。現在這種事太多了。”

“這些情況跟這次案件相符嗎?”

“呃,這是首先會想到的情況。”斯彭斯說,“晚會上某個人有了這種動機,我們可以推斷。或許他以前做過,也許只是想做。簡單地說他以前可能在什麽地方有過侵犯兒童的經歷。據我所知,所有的想法都不是憑空產生的。純屬個人觀點。晚會上有兩個人在這個年齡段。尼古拉斯·蘭瑟姆,一個很帥氣的小夥子,大概十七八歲。他的年齡比較符合。從東海岸還是什麽地方來的,我記得。人好像很不錯。看起來很正常,不過誰又知道呢?另一個是德斯蒙德,因為心理報告被關押過,不過我不想說這和案子有多大關系。應該是參加晚會的某個人幹的,雖然我覺得任何人都可能從外面進來。舉辦晚會的時候門一般都開著,側門或者側面的窗戶也開著。可能會有哪個不正常的人去湊熱鬧,悄悄溜進去。但這樣很有風險。一個孩子,去參加晚會的孩子,會答應跟一個陌生人玩咬蘋果的遊戲嗎?不管怎麽樣,波洛,你還沒解釋為什麽你參與進來了呢。你說因為奧利弗夫人。是她什麽異想天開的想法?”

“算不上異想天開。”波洛說,“的確,作家總有一些異想天開的想法。那些想法或許完全沒有可能性。但是這次只是她聽到那個女孩兒說的一些話。”

“什麽話?那個喬伊斯說的?”

“是的。”

斯彭斯身體往前傾,探尋地看著波洛。

“我這就告訴您。”波洛說。

他平靜簡潔地把奧利弗夫人告訴他的故事給斯彭斯復述了一遍。

“我明白了,”斯彭斯說,撚著胡須,“那個女孩兒說的那些,是吧?她說她曾經見過一場謀殺。她說了謀殺發生的時間或方式了嗎?”

“沒說。”波洛說。

“她怎麽提起這個的?”

“我覺得是關於奧利弗夫人書裏的謀殺案引起來的。有人對奧利弗夫人說了一些關於她的書的評價,大概是說她寫的故事不夠血腥,屍體不夠多。然後喬伊斯開口說她曾經見過一次謀殺。”

“吹牛呢吧?聽完你的話我這麽覺得。”

“奧利弗夫人當時也這麽覺得。沒錯,她在吹牛。”

“可能不是真的吧?”

“對,有可能根本不是真的,”波洛說。

“孩子們為了引人注意或者制造某種效應經常會說一些誇大其詞的言論。但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真的。你是這麽認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