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4頁)

“您是指那些妻子、女朋友之類的嗎?”

“是一部分吧。最後,或許,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歸宿。有時候一兩年就過去了。我想說,你知道,波洛,相比我們那個時代,如今更多姑娘所嫁非人。”

赫爾克裏·波洛邊想邊捋著胡子。

“是的,”他說,“我能明白您的意思,可能確實如此。我猜女孩兒們都偏愛壞小子,正如您所說的那樣,但是在過去她們被監護得比較好。”

“就是這樣。她們像待在溫室裏。母親看著她們,姑姑阿姨姐姐關心她們,弟弟妹妹也留心風吹草動。他們的父親也會毫不猶豫地把壞小子們踢出門外。當然,也有女孩兒跟那些壞家夥私奔的。不過現在那些都沒必要了。母親根本不知道女兒跟誰去約會了,也沒人告訴父親女兒約會的對象是誰。弟弟們知道姐姐跟誰在一起,可是他們只會想‘她真傻’。父母如果不同意,兩個人就會跑到法官面前設法獲得結婚批準。之後當那個眾所周知的壞蛋又開始向所有人,包括他的妻子,證明他就是一個壞蛋的時候,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但是愛情就是愛情,女孩兒不願意承認她的亨利有那些討厭的毛病、有犯罪傾向等等。她為了他不僅會說謊、顛倒是非,還會做出其他一些事。是的,那很困難。我是說,對我們來說很困難。好吧,總說過去比現在好也沒什麽用。或許只是我們想多了罷了。不管怎樣吧,波洛,你怎麽也卷進來啦?這不在你負責的範圍內,對吧?我一直以為你住在倫敦。我認識你的時候你住在那兒。”

“我現在還住在倫敦。我是應朋友奧利弗夫人之求才參與此案的。您還記得奧利弗夫人嗎?”

斯彭斯擡起頭,閉著眼睛,像是在思考。

“奧利弗夫人?我記不起來了。”

“她是位作家,寫偵探小說的。您見過她,往前想想,在您說服我參與麥克金蒂夫人謀殺案調查的時候(注:指阿加莎·克裏斯蒂的另一部作品《清潔女工之死》。)。您不會忘了麥克金蒂夫人吧?”

“天啊,當然不會。不過時間太久啦。那時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波洛,很大的忙。我去找你幫忙,你也沒讓我失望。”

“那是我的榮幸——我受寵若驚——沒想到您會找我商量。”波洛說,“我得說,有一兩次我都感到絕望了。我們不得不救的那個人——我相信那時是救了他的命,過了太久啦——是個特別難伺候的人。他是個典型的做事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人。”

“他娶了那個女孩兒,是嗎?傻乎乎的那個。不是那個染過頭發的伶俐的女孩兒。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麽樣。你聽說過嗎?”

“沒聽說,”波洛說,“我猜過得不錯。”

“真不知道她看上他哪一點了。”

“很難說,”波洛說,“不過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安慰:一個男人,無論他多麽平庸,也總會有女孩兒被他吸引。我們只能祝福他們婚後過得幸福。”

“如果他們得和母親住在一起,我覺得以後不一定一直過得幸福。”

“是的,確實,”波洛說,“跟繼父住在一起也好過不了。”他補充道。

“哎,”斯彭斯說,“咱們又說起過去來了。都過去了。我經常想起那個人,現在記不起他的名字了,他應該是開殯儀館的吧。他那張臉和行為舉止,天生就是做這個的。那個女孩兒有些錢,是吧?沒錯,他應該是個好的殯儀店主。我可以想象他穿著一身黑衣主持葬禮的情景。或許他還會熱情地告訴人家用榆木還是柚木做棺材好。但是他永遠都做不好保險和房地產推銷。行啦,不說那些老話了。”他突然說,“奧利弗夫人。阿裏阿德涅·奧利弗。蘋果。她是因為蘋果才和案子扯上關系的嗎?那個可憐的女孩兒在晚會上被人把頭摁進了漂著蘋果的水桶裏,她是因為這個嗎?這是讓奧利弗夫人產生興趣的地方吧?”

“我覺得她不是因為蘋果才特別感興趣的,”波洛說,“而是因為她參加了那個晚會。”

“你是說她住在這兒?”

“不是,她不住這兒。她當時在一個朋友家做客,巴特勒夫人家。”

“巴特勒?哦,我知道她。她住在離教堂不遠的地方。是個寡婦。她的丈夫是飛行員。她有個女兒,長得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教養也很好。巴特勒夫人很有魅力,你說是嗎?”

“我還沒見過她,不過,呃,我猜她會很吸引人。”

“這些和你有什麽關系呢,波洛?案發的時候你不在這兒吧?”

“我不在。奧利弗夫人去倫敦找我了。她很不安,特別不安。她希望我能做些什麽。”

斯彭斯警司臉上浮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