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聖誕節的悲劇(第6/7頁)

“我得告訴你們,我親自跟他的那兩位朋友談過。我不喜歡他們。他們舉止粗魯,缺乏教養;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說那天桑德斯一直和他們在一起,那絕對是實話。

“只有一個小插曲值得一提。好像在打牌的時候,有個電話找桑德斯太太。某位利特爾沃思先生想跟她通話。聽完電話之後,似乎有什麽事讓她既興奮又高興,她不留神打錯了一兩次牌,之後比事先計劃的提早了很多就離開了。

“桑德斯先生被問起是否知道他太太有個叫利特爾沃思的朋友,他說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在我看來,他太太的態度似乎也證實了這一點,她也不知道利特爾沃思這個名字。不過,她聽完電話之後面帶微笑、臉色潮紅回到了牌桌上,因此,不管那個人是誰,他報出的都不是他的真名,而這一點就有幾分可疑了,不是嗎?

“不管怎麽樣,這個問題被擱置一旁了。盜竊案的假設的確有些站不住腳;而另一種推論則是,桑德斯太太正準備外出去和某個人見面。那個人是不是從逃生通道進入了她的房間?他們是不是吵了一架?或許就是他反目為仇,將她殺害了?”

馬普爾小姐停了下來。

“那麽,”亨利爵士說道,“答案是什麽呢?”

“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人能猜出來。”

“我從不善於猜謎,”班特裏太大說道,“真可惜桑德斯有那麽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不過如果你都接受了,那肯定沒問題了。”

珍妮·赫利爾轉過她那漂亮的腦袋問了一個問題:

“為什麽,”她說道,“那個帽櫃被鎖上了呢?”

“親愛的,你真是太聰明了,”馬普爾小姐欣喜地說道,“我也對那一點感到納悶。不過原因很簡單。裏面是一雙繡花拖鞋和一些手帕,它們是那可憐的姑娘為她丈夫繡的聖誕禮物。那就是她把櫃子鎖起來的原因。鑰匙後來在她的手袋裏找到了。”

“哦!”珍妮說道,“那就沒什麽意義了。”

“哦!並非如此,”馬普爾小姐說道,“那正是真正有意義的一點,正是那一點打亂了兇手的計劃。”

每個人都盯著這位老小姐。

“我自己過了兩天才想明白這一點,”馬普爾小姐說道,“我想呀想呀,忽然一切都清楚了。我去找警督,請他做個試驗,他照辦了。”

“您讓他試什麽呢?”

“我請他把那頂帽子戴到那可憐的姑娘頭上試試看。當然她戴不上去。不可能戴得上去。要知道,那不是她的帽子。”

班特裏太太瞪大了雙眼。

“但一開始的時候是戴在她頭上的啊?”

“沒戴在她頭上……”

馬普爾小姐稍作停頓,讓她的話深入到其他人的心裏,然後接著說了下去。

“我們想當然地認為那是可憐的格拉迪斯的屍體,但誰都沒去看她的臉。她臉朝下,還記得嗎,那頂帽子把頭和臉都遮住了。”

“但她確實被殺了呀?”

“是的,但是是在後來。當我們打電話報警的時候,格拉迪斯·桑德斯還活得好好的。”

“你是說有人假扮成她嗎?可當你碰她的時候肯定……”

“那是具死屍,一點沒錯。”馬普爾小姐嚴肅地說道。

“可是,真見鬼,”班特裏上校說道,“屍首又不是隨處都能找到的。他們又怎麽處理那……那第一具屍體呢?”

“他把她搬了回去。”馬普爾小姐說道,“那是個邪惡的主意,但的確聰明透頂。是我們在客廳裏的談話讓他萌生了這個計劃。那可憐的瑪麗,那個女仆的屍體,為什麽不利用一下呢?還記得嗎,桑德斯夫婦的房間和服務人員的房間在一起。瑪麗的房間離他們的房間只隔兩個門。殯儀員要天黑以後才能到。他就指望這一點了。他沿著陽台把屍體搬了過來(五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給她穿上妻子的衣服,在外面再套上她那件紅色的外套。這時,他發現裝帽子的櫃子鎖上了!只有一個辦法,他去拿了一頂那可憐的姑娘瑪麗自己的帽子。沒有人會注意到的。他把沙袋放在她身邊,然後就動身去制造他的不在場證明了。

“他給他太太打電話,自稱利特爾沃思先生。我不知道他跟她說了些什麽,但她是個輕信的姑娘,我前面說過。他讓她提前離開牌局,但不要直接回到水療院,而是約好七點鐘和她在庭院裏逃生通道的附近見面。他可能跟她說,他有個驚喜要給她。

“他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回到了水療院,安排我和特羅洛普小姐與他一起發現現場。他甚至裝作要把屍體翻過來,而我制止了他!然後在等待警察的時候,他蹣跚著走進了水療院的庭院。

“沒有人問他發現現場之後的不在場證明。他與妻子會合,帶她從逃生通道走了上去,一起進了房間。也許他事先跟她編了一些故事解釋房間裏的屍體。她俯下身去看那具屍體,而他則拾起了沙袋猛擊了下去……噢,上帝啊!直到現在,我想到這些仍覺得惡心!然後他飛快地把她的外套和裙子脫下來,掛在衣櫥裏,再從另一具屍體上脫下衣服給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