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3頁)

“我希望你沒生病吧?”他關切地問,“你看上去瘦了。”

“唉,我們有許多憂心的事情,彭尼法瑟教士。”

“的確,的確。我很抱歉。希望不是由於我的失蹤引起的。”

“哦,不是的,”戈林奇小姐說,“當然,我們也為此擔憂過,但是一聽說您沒什麽事……”她打住話頭,然後又說,“不,不是的……是這樣的——嗯,也許您沒在報紙上看到,戈爾曼,我們門外的警衛,被人殺害了。”

“哦,是的,”彭尼法瑟教士說,“我現在想起來了,我的確看到報紙上提到過這件事——你們這兒發生了一起謀殺案。”

聽到他直率地提到謀殺這個詞,戈林奇小姐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寒顫竟然讓她的黑裙子抖了一下。

“可怕,”她說,“可怕,伯特倫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我們不是那種會發生謀殺案的旅館。”

“不是的,當然不是,”彭尼法瑟教士趕緊說,“我敢肯定你們不是的。我是說,我從來沒有想過那種事情會在這兒發生……”

“當然不是在旅館裏面,”戈林奇小姐說,想到事情的這一面,她的情緒高漲了一點,“是在外面的大街上。”

“這樣跟你們就更沒有什麽關系了。”彭尼法瑟教士安慰她說。

顯然說這樣的話不怎麽合適。

“但它和伯特倫旅館有聯系。我們不得不允許警察在這兒四處詢問,因為遭槍殺的是我們的門衛。”

“這麽說外面是你們新雇的一個人。你知道嗎,不知道為什麽我剛才就覺得什麽東西看上去有點奇怪。”

“是的,我知道他不太令人滿意。我的意思是,不是我們慣有的那種風格。可是當然了,我們不得不趕緊找一個。”

“我現在都想起來了,”彭尼法瑟教士說,把他一周前從報紙上看到的一些模糊的記憶拼湊到一起,“我還以為被打中的是個姑娘。”

“您是說塞奇威克夫人的女兒嗎?我想您還記得在這兒見到過她和她的監護人勒斯科姆上校一起。顯然她在大霧中遭人襲擊。我想他們是想搶她的包。不管怎麽說,他們向她開了一槍,然後戈爾曼——他以前曾是個鎮定自若的軍人——他沖過去,擋在她前面,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子彈,可憐的人兒。”

“非常讓人傷心,非常。”彭尼法瑟教士搖著頭說。

“這使一切都變得極為糟糕,”戈林奇小姐抱怨說,“我的意思是,警察不斷地進進出出。雖然這也是應該的,但是我們這兒不喜歡這樣,盡管我必須承認總警督戴維和沃德爾警佐看起來都非常值得尊敬。他們便裝來訪,而且樣式非常不錯,不是人們在電影裏看到的腳穿長靴身披雨衣的那種。幾乎像普通人一樣。”

“呃——是的。”彭尼法瑟教士說。

“您去過醫院嗎?”戈林奇小姐問道。

“沒有,”教士說,“一位非常好心的人,非常好心的人——我想是個種植蔬菜和水果的農夫——把我救了回去,他的妻子照顧我直到康復。我非常感激,非常感激。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熱心腸的人真是件令人振奮的事情。你不這樣認為嗎?”

戈林奇小姐說她認為這確實非常令人振奮。“可是,報紙上報道的犯罪案件卻總在不斷增多,”她接著說,“那些令人感到恐慌的年輕小夥子和姑娘們,他們搶劫銀行、搶劫火車、襲擊路人。”她擡眼看看說,“總警督戴維正從樓上下來。我想,他可能想和你談談。”

“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想跟我談話,”彭尼法瑟教士困惑地說,“要知道,他已經找過我了,”他說,“在查德敏斯特。我想,他非常失望,因為我不能告訴他任何有用的東西。”

“您不能嗎?”

教士惆悵地搖搖頭。

“我記不得了。事故發生在一個叫貝德漢普頓的地方附近,而我一點都不明白我在那兒幹什麽。總警督不停地問我為什麽去那兒,可我無法回答他。非常奇怪,不是嗎?他好像以為我曾駕車從一個火車站附近開往一個教區的牧師住所。”

“聽上去這很有可能。”戈林奇小姐說。

“這根本不可能,”彭尼法瑟教士說,“我是說,我為什麽要開著車在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地方轉悠呢?”

總警督戴維已經走上前來。

“您來了,彭尼法瑟教士,”他說,“感覺身體恢復了嗎?”

“哦,現在感覺相當好。”教士說,“不過還經常頭痛。醫生告訴我不要太累。可我好像還是想不起來我應該記得的事,醫生說這些記憶可能永遠都不會恢復了。”

“嗯,”總警督戴維說,“只要有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他帶著教士離開櫃台。“我想讓您試著進行一個小試驗,”他說,“您不介意幫我這個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