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5頁)

“嗯,我相信你。你總是那麽有勇氣。你一直都是位好戰士。沒錯,軍隊適合你,我很確定。”

“軍人在戰爭年代還可以,但在和平時期就不吃香了。”

“所以你就幹上了這一行?我真不明白……”她停住了。

“你不明白什麽,貝西?”

“沒什麽。這麽多年之後再見到你有點兒奇怪。”

“我可從沒忘記過,”男士說道,“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小貝西。啊!你是位多麽可愛的姑娘啊!一位可愛又瘦小的小姑娘。”

“一個討人厭的傻姑娘,那才是我呢。”塞奇威克夫人說。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你懂得太少,否則就不會跟我交往。你對付那匹馬可真有一手。你還記得那匹母馬的名字嗎——它叫什麽來著?莫利·奧弗林。呵,它可真是個邪惡的魔鬼,確實如此。”

“你可是唯一能騎它的人。”塞奇威克夫人說。

“可以的話它早就把我摔下來了!當它發現做不到時,也只能選擇放棄。啊,它可真是個美人兒。但是說到騎馬,其他女士都沒有你擅長。你有可愛的臀部,可愛的雙手。你從來都不害怕,一刻都沒有!我猜你一直如此,無論是在飛機上,還是在駕駛賽車時。”

貝絲·塞奇威克笑了笑。

“我得繼續寫我的信了。”

她從窗戶縮回身去。

邁克斜靠在欄杆上。“我從來沒有忘記巴利高蘭,”他意有所指地說,“有時候,我想過要給你寫信——”

屋裏傳來貝絲·塞奇威克刺耳的聲音:

“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呢,邁克·戈爾曼?”

“我只是想說我沒有忘記——沒有忘記任何事情。我只是,只是想提醒你。”

貝絲·塞奇威克的聲音依然那麽刺耳:

“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樣,我將給你一條建議。要是你敢給我惹什麽麻煩,我就會像槍斃老鼠那樣輕而易舉地斃了你。我以前可是殺過人的……”

“可那是在國外?”

“不管是國外還是這兒——對我來說都一樣。”

“哦,天哪,我相信你會那麽做的!”他的聲音裏帶著欽佩,“在巴利高蘭——”

“在巴利高蘭,”她打斷他的話,“他們已經給了錢讓你閉嘴,並且還給了你不少錢。你那個時候已拿了錢。你從我這兒再也不會得到什麽了,想都別想。”

“這對周末小報來說會是一個不錯的浪漫故事。”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

“噢,”他笑了起來,“我並不是認真的,只是在開玩笑。我不會做任何傷害我的小貝西的事。我會管好自己的嘴巴。”

“最好如此。”塞奇威克夫人說。

她關上窗戶,低頭瞪著面前的書桌,看到了吸墨紙上那封還沒寫完的信。她拿起來看了看,將它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裏。然後,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目不斜視地走出房間。

伯特倫那些較小的書房就算是裏面有人的時候也總顯得空蕩蕩的。窗子下面整齊地擺放著兩張書桌,右邊的一張桌子上放了一些雜志,左邊面向壁爐放著兩把高背扶手椅。這些地方是那些老年陸軍或者海軍們下午最喜歡來的地方。他們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裏,美美地進入夢鄉,一直睡到下午茶時間。而上午這些椅子就不那麽搶手了。

然而罕見的是,這天早晨竟然沒有空位子了,一位老婦人占了一把,另一把上面坐著個年輕姑娘。姑娘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遲疑地看著塞奇威克夫人剛剛走出的那扇門,然後慢慢地向它走去。艾爾維拉·布萊克的臉色像死人般蒼白。

又過了五分鐘,那位老婦人才開始有動靜。此刻,馬普爾小姐覺得她穿衣下樓之後的小憩已經夠長了,該出去走走,享受一下倫敦的迷人風光了。她可以一直步行到皮卡迪利,然後坐9路車到肯辛頓的漢高大街;或者,她可以走到邦德街,再坐25路車到馬歇爾和斯內爾格羅夫商店,或者坐相反方向的25路車,她記得那樣可以一直到海陸軍百貨商店。走出旅館大門時,她仍在腦海裏回味著這些令人高興的事情。那個愛爾蘭門衛回到了工作崗位,替她作了決定。

“您會需要一輛出租車的,夫人。”他肯定地說。

“我覺得不需要,”馬普爾小姐說,“我想我可以坐25路車,車站離這兒不遠,或者乘從帕克街方向開來的2路。”

“您不會想坐公共汽車的,”門衛非常肯定地說,“您年事已高,顛簸的公共汽車對您來說太危險了。他們那種開車方法:啟動、停車、再啟動。這會讓您摔跤的,真的。現如今這些家夥們一點兒良心也沒有。我吹吹口哨幫您叫一輛出租車,那樣您就可以像女王一樣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了。”

馬普爾考慮了一下之後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