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方塊J(第3/3頁)

她帶著他們徑直向壁爐那邊走去。她用粗壯的食指指向警官存放紙牌的那個壁櫃:堅實的鎖上有撬痕,地板上放著一根捅火棍。

“這麽說,有人惦記這個小櫃子,”警官喃喃道,“真是該死!”

他大步上前,用內行的目光查看櫃門上的痕跡。埃勒裏拿起捅火棍,細細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把它放在一邊。

警官檢查完後氣哼哼地說:“這不是想用火柴撬開銀行的金庫麽?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幹呢?裏面除了一副紙牌沒有別的。”

“很奇怪,”埃勒裏嘀咕道,“是很奇怪。我建議把小保險箱打開,爸,看看能發現什麽。”

惠裏太太張開嘴巴看著他們。“你認為——”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懷疑。

“我們怎麽想,惠裏太太,那是我們的事,”警官嚴厲地說,“你在睜大眼睛、豎起耳朵這方面做得很好,而你現在該做的是,最好把嘴巴閉上,明白嗎?”

“噢,明白了,先生。”

“那麽就這樣。回去對付你的那些灰塵吧。”

“是的,先生。”她很不情願地走開了,通向餐廳的那扇門也在她身後關上了。

“現在讓咱們看一看。”老先生拿出鑰匙圈說道。找到鑰匙後,他把櫃門打開了。

埃勒裏很吃驚:“我注意到你還拿著那把鑰匙。”

“我當然拿著這把鑰匙。”警官不解地看著他。

“這又是一件很奇特的事。順便問一句,我想這是開櫃門的唯一一把鑰匙吧?”

“別擔心,那天檢查過了。”

“我並不擔心。好吧,讓咱們看看裏面。”

警官把櫃門打開,兩人一起往裏看。除了紙牌,裏面什麽也沒有,而且紙牌還在原處沒動,就像那天放進去時一樣。這證明櫃子自從被老先生鎖上後再沒打開過。

他把整副牌拿出來仔細看看。毫無疑問,還是那一副。

“奇怪,”埃勒裏小聲說,“我真不明白為什麽……天哪,當初我們核對紙牌時沒有遺漏什麽吧?”

“有一點是肯定的,”警官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天所有的人都在樓上時我問什麽地方可以存放紙牌,惠裏太太說到這個櫃子和鑰匙。我記得她甚至還提到它是空的,而它確實也是空的。所以說,大家都知道我要把紙牌放在這裏。既然這櫃子裏沒有別的——”

“當然,這些紙牌是證物,澤維爾醫生謀殺案的證物。這說明只有兇手有理由對它念念不忘。由此我們可以推論出兩點,爸,讓我來分析的話:是兇手偷偷溜進來,試圖打開櫃門,他這麽做的理由是紙牌中有被我們忽略的東西,他顯然是想把它毀掉,因為它對兇手來說是致命的。咱們倒要仔細地再看一看!”

他一把從父親手中奪過紙牌,拿著它們來到一張小圓桌前,面朝上把它們攤開,一張一張地仔細看。可是無論哪張牌上都沒有明顯的手指印,只有一些什麽也說明不了的汙跡。然後,他又把整副牌翻過來看看背面。

“真是邪門了。”他說,“總應該有點兒什麽……即使沒有正面的線索,從邏輯上講也應該有反面的提示才對——”

“你在說什麽呀?”

埃勒裏臉色陰沉。“我在釣魚。線索往往不在水面上,更經常的是藏在水底。咱們再看看。”他把牌聚攏在一起,在他父親驚異的注視下開始一張一張數起來。

“幹什麽,這不是很蠢嗎?”警官不滿地叫道。

“當然很蠢,”埃勒裏嘴上這麽說,但仍繼續數下去,“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他停下來,眼睛放光,“你注意到了嗎,”他叫道,“四十九、五十……全都算上了,就這些!”

“就這麽多嗎?”警官奇怪地問,“一副牌不是應該有五十二張嗎?不,這副牌應該是五十一張,那張被撕成兩半的黑桃6在你那裏。”

“是的,是的,還差一張,”埃勒裏急切地說,“那麽,我們馬上就會知道差的是哪張了。”他很快地再次把牌聚攏,疊整齊。他按花色把牌分開,黑桃,紅心,梅花,方塊。湊齊一個花色,他就把它們拿到旁邊。紅心和梅花都是齊的,黑桃只差他收起來的那張6,那張被撕成兩半的牌現在應該在樓上臥室的某個衣兜裏,現在該方塊了……

“好吧,咱們看看。”他輕聲說著,緊盯著牌面,“我們應該早就知道的。這一切就在我們眼皮底下,就從沒想過要數一數,真不可思議,不是嗎?”

差的那張牌是方塊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