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4頁)

“確實有這事。”

“也許這沒什麽,不過什麽方法我們都要試一試。唉,老朋友,發生了兩起兇殺案,可我們還在黑暗之中。”

波洛搖搖頭。“不,我們沒有在黑暗之中,我們在白天。”

瑞斯好奇地看著他。“你有想法了?”

“不僅僅是想法。我很肯定。”

“從——什麽時候?”

“從那個女仆路易絲·布爾熱死了之後。”

“我完全沒明白。”

“我的朋友,這很明白——非常明白。只是現在有點困難——很為難——有阻礙!你要知道,圍繞在琳內特·多伊爾這種人身邊的,是很多很多的、彼此矛盾的仇恨、妒忌、猜疑和不懷好意。就好像是一群蒼蠅,嗡嗡地叫著……”

“可你認為你知道了?”瑞斯好奇地看著他,“除非你很有把握,不然不會這麽說的。我自己都不能說有所發現。當然,我懷疑過……”

波洛停住腳步,鄭重其事地把一只手搭在瑞斯手臂上。

“你是個傑出的人物,我的上校。你並沒有說: ‘告訴我,你在想什麽?’你知道,要是我能說,現在就說了。但是我們首先要排除掉很多東西。請你按照我提供給你的線索想一想,有幾個特別的問題……德·貝爾福特小姐所說的,有人偷聽到了那天晚上我和她在花園的談話; 蒂姆·阿勒頓先生對他在案發當晚聽見了什麽、做過什麽的供述; 還有路易絲·布爾熱就我們今早的提問所做的重要回答。另外還有一個事實: 阿勒頓夫人喝的是水,她兒子喝威士忌加蘇打水,而我則喝葡萄酒; 再加上兩瓶指甲油和我說的那句諺語。最後,讓我們來看一看整件事情的關鍵之處: 有人用一塊廉價的手帕和一條天鵝絨披肩把那把手槍包起來,扔進了河裏……”

瑞斯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他搖搖頭。

“不明白,”他說,“我還是不明白。我是說,我隱約地感覺到一點你指的是什麽,但是,就我看來,這沒什麽用。”

“沒錯——沒錯。你說對了一半的真相。請記住這個: 既然我們的第一個想法是完全錯誤的,那我們就得從頭開始。”

瑞斯扮了個鬼臉。“我已經習慣了。我經常有種感覺,偵探工作無非是錯了就重新再來。”

“沒錯,這話很對。可這正是有些人不願做的事。他們在一開始就懷有某種偏見,每件事都得符合他們的理論。要是某個細節不符,他們只會不理不睬。可能解釋疑問的正好就是不符合他們偏見的細節。從頭到尾,我一直堅持槍從案發現場被轉移走這件事很重要。我知道這意味著一些事情,可究竟是什麽,直到半個小時之前我才意識到。”

“可我還是沒明白!”

“你會明白的!只要按我說的那些線索想一想。現在,我們理一理電報的事。就是說,如果那位德國醫生允許我們進去的話。”

貝斯納醫生仍然很生氣。他開門的時候,仍然板著臉。“怎麽了?你們又來打擾我的病人嗎?但我要告訴你們: 不行。他在發燒。他今天已經受了太多的刺激。”

“只是問一個問題,”瑞斯說,“再沒別的了,我向你保證。”

醫生不情願地咕噥了一聲,身子稍微向一邊挪了挪,於是兩個人走進房間。貝斯納醫生咕噥著從他們身邊擠了出去。

“三分鐘之後我再回來,”他說,“那時,你們——必須走!”

他們聽見他重重地走到了甲板上。西蒙·多伊爾吃驚地輪番打量著他們。

“哦,”他說,“怎麽了?”

“一件小事,”瑞斯回答道,“剛才侍者向我們報告時,提到理查蒂先生很難對付。你說你並不意外,因為你知道他脾氣不好,為了一封電報而對你妻子很粗魯。現在,你能說說這件事嗎?”

“這不難。是在瓦迪·哈勒法,我們剛剛從第二大瀑布回來。琳內特看見通知欄上貼著一封電報,以為是她的。其實,她那個時候忘了自己已經不再姓裏奇衛了,而理查蒂和裏奇衛這兩個姓氏,如果寫得潦草一些,很容易就會認錯。於是她拆了電報,可完全沒看懂。正納悶的時候,理查蒂這個家夥走過來,毫不客氣地把電報從她手裏搶過去,還氣沖沖地胡言亂語著。琳內特去跟他道歉,可他居然對她非常粗魯。”

瑞斯深吸一口氣。“多伊爾先生,關於那封電報的內容,你是否知道一點?”

“知道的。琳內特讀出來一些。上面說——”

他停下來,外面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尖銳的聲音很快地傳了進來。

“波洛先生和瑞斯上校在哪兒?我要馬上見他們!很重要,我有很重要的情況。我——他們在多伊爾先生房間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