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3頁)

波洛溫和地說: “別煩惱了,多伊爾先生。不管是誰槍殺了你妻子,那個人都不是德·貝爾福特小姐。”

西蒙不解地看著他。“是真的嗎?”

“不過既然不是貝爾福特小姐,”波洛繼續說道,“你可否跟我們說說你認為是誰幹的?”

西蒙搖搖頭,表情更加困惑了。

“這太瘋狂了——不可能。除了傑姬,沒人想這麽對她。”

“想一想,多伊爾先生,她沒有仇人嗎?有沒有人跟她結過仇?”

西蒙又搖了搖頭,還是那副絕望的表情。

“這聽起來絕對荒謬,當然,溫德爾沙姆算一個。她多多少少算是拋棄了他而嫁給我的——可我認為像溫德爾沙姆這樣有教養的呆子不會做這種事,而且他離這裏很遠。老爵士喬治·沃德也一樣,為了房子的事跟琳內特有過節——他不喜歡她處理房子的方式。可他也在千裏之外的倫敦,而且如果認為他跟謀殺有關,也太離譜了。”

“聽著,多伊爾先生,”波洛很認真地說,“我們第一天登上卡納克號的時候,我跟你的妻子說了幾句話,至今讓人印象深刻。她很煩——非常心煩意亂。她說——請記住這句話——每個人都恨她。她說自己很擔心——不安全,好像四周都是敵人。”

“她這麽心煩是因為發現傑姬也在船上。我也是。”西蒙說。

“是這樣的,可還是不能解釋她這些話。當她說到四周都是敵人的時候,確實很誇張,盡管如此,她指的不只是一個人。”

“在這一點上你也許是對的,”西蒙承認,“我想我可以解釋這個。乘客名單上有個名字讓她很煩。”

“乘客名單上的名字?叫什麽?”

“哦,你知道,她並沒有明確地告訴我,甚至在她說的時候我都沒仔細聽,我腦子裏都是傑奎琳的事。我記得,琳內特說在做生意的時候打敗了什麽人。遇到任何跟她家庭有仇怨的人都會讓她覺得不舒服。你知道,雖然我並不十分了解她的家族歷史,不過就我所知,琳內特的母親是個百萬富翁的女兒,她父親只是小有家產而已,但在他結婚後,自然而然地做起了投機生意——或者你對這一行有別的叫法。當然,結果就是,有幾個人賠了錢——你知道,昨天還大富大貴,今天就窮困潦倒了。嗯,我知道船上有個人的父親和琳內特的父親是對頭,被她父親狠狠地打擊過。我記得琳內特說: ‘人們甚至都不認識你就已經恨上你了,這是非常可怕的事。’”

“沒錯,”波洛若有所思地說,“這就能解釋她對我說的話了。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繼承的遺產是個負擔,而不是什麽好處。你能完全確定,多伊爾先生,她沒對你提過那個名字嗎?”

西蒙懊惱地搖搖頭。“我甚至都沒怎麽留意,只是說了‘哦,現在沒人會在意父輩身上發生的事了,生活在飛速前進’一類的話。”

貝斯納冷淡地說: “啊,但是我可以猜一猜,船上確實有個牢騷滿腹的年輕人。”

“你是說弗格森?”波洛問道。

“是的,他說過一兩次多伊爾夫人的壞話呢,我親耳聽見的。”

“我們要做些什麽來找出真相?”西蒙問道。

波洛回答說: “瑞斯上校和我要跟所有的遊客都談一談。沒聽完他們的說辭就得出結論,這是不明智的。還有那個女仆,我們應該第一個找她談。也許我們可以就在這裏開始。多伊爾先生在場的話,可能會有幫助的。”

“是的,這是個好主意。”西蒙說。

“她跟著多伊爾夫人很久了嗎?”

“只是幾個月。”

“只有幾個月!”波洛大聲說道。

“怎麽了,你不覺得——”

“夫人有什麽貴重的珠寶嗎?”

“她的珍珠,”西蒙說,“有次她告訴我值四五萬英鎊。”他哆嗦了一下,“天哪,你認為那些該死的珍珠——”

“搶劫是一個可能的動機,”波洛說,“盡管如此,這看起來有些令人難以置信……好吧,讓我們看看。去叫女仆過來。”

路易絲·布爾熱, 就是波洛那天看到的那個潑辣的深膚色的拉丁女人。

她現在一點也不潑辣了,而是不停地哭,看上去很害怕。不過她的臉上明顯露出一種十分狡猾的神情,這讓兩個男人不免對她有點偏見。

“你是路易絲·布爾熱?”

“是的,先生。”

“你最後一次見到活著的多伊爾夫人是在什麽時候?”

“昨天晚上,先生,我在房間裏服侍她休息。”

“那是幾點鐘?”

“過了十一點了,先生。我說不準確切的時間,我伺候夫人上床休息之後就走了。”

“這花了多長時間?”

“十分鐘,先生。夫人累了,她吩咐我走的時候把燈關上。”